第二章 痛彻心扉（1 / 2）

楚王看着他的笑容，心底忽然涌起一阵伤感：“子产，不谷倾心爱慕你的才华，愿倾楚国财富，以举国相托，让你一展生平才学，为何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公孙侨淡淡笑，低声答：“楚虽有材，晋实用之。”

这句低语，如同一声雷霆震响在楚王耳边，他手中的宝剑，不觉跌落在戎路上。

公孙侨眼眸里一派看透千古的睿智：“楚国才士众多，可惜是晋国用了他们。楚国连自己的才士都弃置不用，又怎么可能用别的国家的人才？”

他看着楚王，浅笑：“楚晋两国百年争霸，楚国胜少败多，大王更在战争中失去一只眼睛。以楚国之强大，沃野千里，富庶甲于天下，却屡战屡败，探究原因，不过是不重用人才。”

楚王只觉心口刺痛，大叫一声，口中喷出殷红的鲜血。

侍立在楚王身边的公子罢戎急忙扶住楚王，楚王才没有跌倒。

护卫楚王的亲随一拥而上，雪亮的兵器皆指向公孙侨，欲杀之而后快。

公孙侨嘴角噙着笑，一派看淡生死的从容。

楚王挥手喝退众人，苦笑道：“子产，我楚国原是蛮夷，莫要取笑楚国鲁莽无礼。”

公孙侨道：“臣怎敢取笑大王。”

楚王振起精神，道：“不谷远涉千里，只为与郑国永结盟好，归降二字，休再提起。”

他跳下戎路，抢过公孙侨手中的白旗，扔在地上：“楚郑两国世代结为友好盟国。成公临终前留下遗命：不能背叛楚国。僖公即位后，竟然违逆成公的遗命，背楚附晋，幸有公子騑杀死僖公，奉立新君，才使得郑楚两国重归友好。”

公孙侨微笑：“楚国对世代友好的盟国，就是大军压境啊。”

楚王眸光里闪过一抹怒意，又转瞬消逝，声音有些黯哑：“楚国一向对郑国不薄，为了保护郑国不受晋国欺凌，多少次将士浴血沙场，叔父都因此身亡。郑国又是如何相待？多少次背叛？多少次投向晋国？连你们先君的遗命都弃之不顾。不是郑国背叛在前，楚国为何要大军压境？”

公孙侨叹了口气：“不是郑国时时背叛大王，实在是居于天下之中，处在四战之地，无险可守，晋国兴兵讨伐，郑国不降就成为齑粉了。楚国远在千里之外，救援不及啊。”

楚王携起公孙侨的手，说道：“不谷何曾怨恨过郑国？今日只结盟好。过去种种不快，休再提起。”

公孙侨高声向城头上郑军喊话。

城门再次开启。郑国君主郑伯嘉带领六卿、众臣，毕恭毕敬，出城相迎。

郑伯嘉年方七岁，生得眉目清秀，面对威严肃杀的楚国大军，毫无惧色，从容施礼，恭请楚王进郑国都城结盟誓好。

楚王正要答话，忽听鸾铃急响，楚国军阵里闯出一辆传车，飞驶而来。

公子罢戎迎上前，喝问：“什么事？”

传车上踉跄冲下来一人，脸色惨白，手里举着一卷帛书，呈到公子罢戎面前。

公子罢戎接过来一看，脸色也瞬间变成惨白。

楚王眼角抽搐跳动，伸过手，公子罢戎忙恭谨呈上帛书。

刚只看了一行字，楚王眼前一黑，公子罢戎抢步上前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