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矛盾爆发（1 / 1）

在监狱里服刑改造，没有挑肥拣瘦的，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这个资格，只有服从安排。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在监狱里都是一样的，穿着一样的衣服，吃着一样的饭菜，过着一样的生活。警官们经常说：“不管你们之前是造原子弹的还是卖茶叶蛋的，来到这里都是一样的，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服刑人员，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是服从安排，只需要牢记一点，那就是遵守纪律。”

医院的护理还是很周到的，像老年犯，生活难以自理，都派有专门的医护卫生员进行陪护，帮他们打饭、洗碗、洗澡、搓背、整理床铺等。因为刘锦山脾气古怪，所以和几个医护卫生员都处不好关系，换了一个又一个，这个苦差事就留给了甘松。虽然是个苦差事，但是甘松还是很珍惜的。苦一点累一点，受点气，甘松看来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在这里是服刑改造，再苦再多累都是值得的，只盼着能早一天离开这里。

甘松来到的第一天，刘锦山就发飙了。因为其他的服刑人员故意拿了一张监狱报纸给他看。刘锦山虽然年龄大，小时候读过不少书，所以认识不少字，他看完报纸之后非常恼火。因为这份监狱报纸是医护卫生员以他为负面典型写了一篇文章，写他倚老卖老、不服从改造、不服从管理，被扣两分的事情。起因是他与一个医护卫生员发生了冲突，老家伙用尿壶泼洒了医护卫生员。

在描述刘锦山的案情时，把刘锦山描述为故意杀人犯。所以其他的服刑人员都叫他杀人犯。传言是因为他喜欢同村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了，老家伙心里一直怀恨在心，一直怀恨几十年。终于有一天，与那个男人狭路相逢，在田间地头相遇了，怒火中烧，把另外一个老头推倒在水沟里，又拿棍子打了，当然这都是服刑人员之间流传的小道消息。

服刑改造的日子那么难熬，难免会有无聊的时候，开点无聊的玩笑也是正常的。实际案情究竟是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看过刘锦山的判决书。当别人说他是杀人犯的时候，他非常恼火，他把报纸撕掉，扔到了一边。

甘松和他聊天，他说他不是杀人犯。甘松问他：“那为什么报纸上说你是杀人犯。”刘锦山争辩道：“报纸是乱写的，我们只是打架。”甘松不解地问道：“打架怎么都判了10年，这么重，那个老头呢？”刘锦山说：“当时没死，后来送到医院里死了。”其他服刑人员哄堂大笑。

追究是打架还是杀人，已经没有意义了，也不会有人去关注这个事情，其他的服刑人员只是把它当做笑料娱乐一下，其中的主角就是一个叫“黄鳝”的人。因为他的名字与黄鳝的音比较近，所以背后有人给他起个外号叫“黄鳝”，在监狱不能给人起外号，是要被扣分的。他和刘锦山是死对头，经常看老家伙的笑话，他巴不得刘锦山出丑。

话说这“黄鳝”也不是善茬，在他的自述和别人的口中，甘松大概知道了“黄鳝”的案情。“黄鳝”所在的市开发区因为征地拆迁与村民发生纠纷，黄鳝等人纠集村民将近200人闹事制造事端，挑动其他村的村民一起闹事，最多时达到500多人，手持大刀、钢叉、木棍、炸药、汽油瓶、鱼炮等围攻开发区厂区，封堵公路、阻挠公安执法，向警方投掷石块、汽油瓶、鱼炮等，威胁警方释放被扣押的闹事分子，现场非常混乱。

在“黄鳝”的描述中，像演电影一样惊险刺激。甘松感觉他会掺杂一些吹嘘的成分，事实证明，“黄鳝”所言基本属实，甘松看过他的判决书，也在法制专栏看到关于他的新闻。事件影响很大，因为闹事村民越来越多，气焰嚣张，当时天色已黑，现场混乱，最终事件造成3人死亡，8人受伤，事件直接惊动省委领导。最终的调查报告，多名相关责任人被党内严重警告、撤销职务等处分。而以“黄鳝”为主的首要分子最终被绳之以法，“黄鳝”在监狱里并不安心改造，充满了怨气，他经常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属于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所以他的减刑也并不顺利。因为身体有病，所以一直待在监狱医院服刑改造。因为他和刘锦山是死对头，所以他不想看到刘锦山好，谁跟刘锦山关系走得近，他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甘松刚来医院的时候，黄鳝经常给他灌迷魂汤，他对甘松说：“刘锦山这家伙不是好东西，倚老卖老，就不能对他好。你越对他好，他越嚣张，就应该天天骂他，天天气他，最好气死他。”刘锦山腿脚不方便，基本天天都是坐在床上，偶尔的时候下来活动一下。因为患有糖尿病，他的视力受到了影响，顶多也只能看到房间里，走廊外面的人影，他也只能看个模糊。毕竟上了年纪，耳朵也不太灵敏，和别人交谈的时候要非常大声或者贴近他的耳朵。所以“黄鳝”经常在门口嘲笑他，说他坏话的时候，刘锦山也未必能够听得很清楚。但他自己知道，“黄鳝”说他的时候，肯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什么好话。

孟超是一个年轻小伙子，他入监之后因为肾脏出了点问题，一直使用激素治疗，最后是身上出现向心性肥胖，满月脸、水牛肩、走路的时候也是比较迟缓乏力，这都是激素产生的一些副作用。他和刘锦山的关系处得挺好，因为刘锦山的家人很少过来接见，所以账户里也没什么钱。

孟超有时候会接济一下他，好吃的东西给他一点。“黄鳝”则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看见孟超的时候也是骂骂咧咧，“黄鳝”说自己患有眼部疾病，视力极度模糊，几乎看不见，走路都需要扶着墙摸索的前进。但甘松很是好奇，他每次去娱乐室看电视的时候，都从来没有碰到过椅子。在娱乐室看电视的时候，和孟超发生了冲突，他一个箭步飞过去，打了孟超一拳，后来被其他人劝开了。甘松很奇怪，一个眼神不好的人能那么精准地打到人，也是个奇人。

最终这个事情“黄鳝””也付出了代价，警官把他的恶劣行径记录了下来，经过警官们的会议决定，“黄鳝”被扣了两分，这样的话他当月的嘉奖就没有了，对他的减刑肯定会受到影响。他本来对自己的判决很不满意，就抱着一种大不了把牢底坐穿的心理，所以改造并不积极，经常惹事。

“黄鳝”被扣两分后，心情很烦闷，他找监区领导评理、闹事、脾气冲动，非常急躁。因为他平时的恶劣行径导致了警官的不满，最终，监区的意见仍然是扣两分。因为受到了扣分，“黄鳝”暂时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有那么张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