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九十二）（2 / 2）

“该是谁的钱就是谁的钱，又回到了起点，那就决定了，租开始问的那个房子，李大龙去问一下，”张招弟说。

“你们两人啥意思？”李大龙问。

“就租刚来问的那个房子，”李小龙说。

肖菊红点点头。

李大龙去问上次租的那个房子，门上还贴着出租，打电话一问，人家说租出去了，正好旁边又有一家门上写着出租，李大龙打电话问了，房租都一样，隔着玻璃往里面一看，里面墙面脏的，地面上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房东说下午把墙面粉刷一下，屋子打扫一下。

李大龙只好给张招弟打电话，她一听，让李大龙先回来。

手机响了，是刚打电话说房子租出去的房东打来的，他说不租给昨天来租的房客了，租给李大龙，他马上过来。李大龙又给张招弟打电话，说先前看的房子的房东说把房子租给我们，房东马上来。

“我们马上过去，”张招弟说。

房子是死胡同里的底层门面房，前面是高楼，挡住阳光，说是门面房，都住家，用铁拦杆封死，外人进不来。

一会儿，张招弟，肖菊红来了。

“李大秀打来电话，让在小区里租个一楼或者二楼，她也掏一部分钱，妈来了也能住，”张招弟说。

“有钱人说的有钱人的话，房子面积大，水暖费，电费，物业费就多，挣钱不容易，挣得钱全交了房租，图什么？屋子虽然小，一室一厅，里面支一张床，妈睡；外面有双人床，李小龙和肖菊红睡，暂时先这样。两个孩子在外奶奶家住，先不考虑，到时候再说，”李大龙说。

“李大秀说她掏一部分钱，租一楼，或者二楼大一点的房子？”张招弟又说。

“今年，她掏一部分钱，能行；明年，后年呢？每年给她打电话说房租到了，交钱？能行吗？”李大龙说。

“就是，”张招弟问肖菊红：“你发表意见，你租房子，不是我们租房子？”

“就租这个房子，”肖菊红说。

“那就定下来，不要再找房子了，这个房子也合适，”张招弟说。

给了房东租金，算租下来了。

下了一天的雨，第二天接着下雨，李小龙，肖菊红穿着雨衣雨鞋在街道上扫垃圾，泼水，领导也来检查了。

“怎么晚上十点才回来？”张招弟问。

“领导来检查，都才回家，”李小龙说。

“明天，你上早班，肖菊红上下午班，不要两个人都从早上干到晚上，他回来休息一会儿再去换你，不然太累了，两个人都干一整天。李小龙上八小时的班，到点了，肖菊红去接班。你们班长也让你们两个人回去一个休息，一个人上班，饭吃了来换，你们没听见？”张招弟说。

李小龙，肖菊红没有吭声。

“不要说了，他们俩高兴，想怎么上班就怎么上班？”李大龙说。

“明天搬进去，找个搬家公司去园林场，把冰柜，洗衣机，床都拉来，”张招弟说。

“明天还有雨，稀泥乱浆的，”李大龙说。

“哪就天晴了去拉？”张招弟说。

“行，”李小龙说。

“大妈，明天我妈去搬洗衣机和冰箱，我妈说是否给环卫工班长说一声呢？”多多打来电话说：“我舅舅的车明天去拉。”

“你妈自己给环卫工班长打电话，”张招弟说。

“非得说一声吗？”

“你爸爸在上班，两班倒，有一个上班就行了，不用打电话。”

“哪就不问了？”

张招弟把手机递给李大龙，李大龙说：“问啥呢？一个人上早班，一个人上下午班，你爸爸一个人上班，你妈去搬东西。”

“我妈不是上整天班吗？”

“那是她爱上，谁叫她整天上班了？”

“我妈说刚开始上班，整天都上班呢？”

“环卫工人说两天实习，然后就可以自己干了，倒班，让你爸上早班，你妈下午来上班。班长开始就说了，两个人就是不听，弄得环卫工班长都不好意思说呢？”

“我妈说怎么没有给她说？”

“开始就给她说了，她就是不听，她爱上班，”李大龙说：“明天让她早上去拉东西，下午来接你爸爸的班。”

“环卫工班长问她了怎么办呢？”

“问你爸爸，你爸爸就给说了。”

“一天拉不完怎么办呢？”

“早上去拉来，下午上班，意思是一天都拉不完？拉多少东西？”

“拉来了还要摆好，放好，耽误很长时间呢？”

“拉来往屋里一放就行了，你爸下午回来自己摆放。”

“那就没事了，再见。”

李大龙挂了手机。

“上次，李小龙打来电话，让我给他签合同，我说我在上班，让他自己去，他说认不得领导办公的地方了。又问你在干什么，我说你有事，就给妈打了电话，妈来领上签合同。环卫工班长看见妈就说：“老奶奶，您又跑来干什么？签合同我领上就去了。妈说李小龙不识字，班长说不识字没关系，去按个手印就行了，领上李小龙去签合同，”张招弟说。

“本来不识字，为啥想把房子租到我们跟前？就是交水费，电费，暖气费，物业费等不会交，心里怯，有个啥事情应付不过来？为啥直给妈打电话，让妈过来，妈和他们在一起，心里才踏实。回去几天了就给妈打电话，妈赶紧赶来，就是因为不识字？”李大龙说。

“李大秀微信给我转来了钱，让我找一个搬家公司去拉东西，我问了搬家公司，要好几百块钱呢？李小龙嫌贵，李小龙的小舅子开车去拉东西。我说把钱给李小龙，李小龙不要，李大秀让我先拿着，李三秀也说让我先拿着，以后还有事情要办用钱，我只好拿着，”张招弟说。

“嗯。”

“肖菊红的姊妹，肖菊红有事都不帮一把，有皮卡车就应该来搬个家，有什么不应该的？两个人给妻哥看果园子，八年了，一分钱都没有见。两个孩子在外婆家住着上学，八年，几十万块钱都花孩子身上，租个房子雇个保姆也够了。两个孩子还念外婆的情，说在外婆家长大的，一点都不领父母的情。十几岁娃娃了，父母租个房子都没有过来看一下，更何况帮一下父母，父母供帮他们读书有什么用？很感恩父母呢？贫嘴好的很，嘴上说的好听，做的却是白眼狼做的事情。有一个孩子在他们身边，他们多高兴，心里多么踏实，他们就是因为不识字，心里怯懦，想上厕所都分不清男女厕所，这就是他们最怯劲头疼的地方。人没有本事，没文化都瞧不起，都瞧得起有钱人。年轻人更是如此，连自己的爹妈都瞧不起，觉得他们贫穷没有文化，给他们太丢人了。既然他们没有文化，没有本事，子女应该撑起这个家的一片蓝天，都没有，都投靠了钱。她外婆奶奶有钱，说啥听啥，比她妈都亲。星期六，星期天都不来看看爸妈，反正知道他们活着就行，”张招弟说。

李大龙没有吭声。

村上又打来电话问李大龙什么时候回来。

“我明天回家，”李大龙说。

“李二秀在家里，跑着看一下，村上盖房子，让施工队给盖就行了，来回跑不花钱？”张招弟说：“折腾人呢？忙闲跑回去盖房子？都不挣钱，不过日子了？”

李大龙没有吭声。

“反正也没有钱，给儿子买房子，娶媳妇的钱都没有，还哪来的钱盖房子？你回去看一下再说，”张招弟说。

“主要是村上拆下房呢？东西往哪里放？”

“能卖的都卖了。”

“行。”

李大龙开车回家。

李大龙回来，路边田里的小麦都抽穗了，枸杞田里，妇女们都排成行在那里干活；黄花菜地里也有人干活。他刚把车停下把车，把包提进屋里，村干部就打来电话说，看到他车停在门口，说施工队给他盖房子，让他去总部一趟，李大龙“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他开车在村里转了一圈，村里好多空台子都还没有盖房子，危房也没有拆，不知道都怎么打算的？是自己盖，还是让施工队盖，反正都还没人盖，不急。

他看到胖墩的三轮车开过去了，一会儿又开过来了，庄子居民点传来了鞭炮声。一会儿，传来了铲车‘隆隆’的声音，大车从前面的路上开了过去，拉着沙土。“是不是胖墩在垫地工台子？”李大龙想着。听的清楚铲车不断推土的声音，自己也要看看自己的台子是否也要盖房子。

李大龙开车来到了老台子上，上面全堆满了干柴，不知道邻居家谁的？看了看。开车来到了胖墩台子那里，大车涨土，铲车在往平推土，胖墩戴着草帽站在那里。胖墩的老台子也是老土房，门窗都旧的不成样子了，也属于危房改造，胖墩整个都推平了，台子比水泥路面低，往起垫土。他看见李大龙过来，就走过来说：“我准备自己盖三间房，再搭个凉棚，镇上派的施工队盖的不行，房顶上的瓦都是几毛钱的，椽子胳膊胖，还漏雨，给村上盖了几家，都说不行，都自己盖，门也小，窗子也小。盖房子要让别人看呢？盖的那样的房子，能住吗？都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盖的房子不受看，别人来了一看，哪盖的什么房子？住进去也不舒服，再重新盖，也太麻烦了。我自己盖的好好的，老了住进去也舒服。施工队都是捞钱的，能盖好吗？”

“还漏雨呢？”大眼睛说。大眼睛在街上理发，经常不回来，房子挨着胖墩，也推平了。

“前面几个队看到盖好的房子漏雨，都自己盖，我自己也盖三间，”大眼睛问李大龙：“你呢？”

“我自己也盖三间，正好三项电在跟前，”李大龙说。

“自己盖，要盖就盖好，都出门见过世面，盖不好，别人也笑话呢？”胖墩说：“村上还给十吨水泥，我已经给说了，让拉来。”

“我去村部问一下，”李大龙说。

李大龙来到村部，邹书记也在。

“我自己盖房子，”李大龙说。

“不行，你自己盖，上面不给补钱，刚才镇上来人了，说必须施工队盖，”邹书记说。

“施工队盖的不行，只盖个空壳郞，”李大龙说：“他们盖上走了，我们还要自己收拾，还不如自己盖。”

“镇上通知了，必须施工队盖，”邹书记说：“盖上你们都不住，盖那么好干什么？”

“老了回来住，三间房子盖好，把院墙砌起来，把院子围了。”

“反正镇上通知不让村民自己盖，让施工队盖，”邹书记说：“有监理，验收了才能通过，盖不好，不给施工队钱。”

“话是那样说，一顿饭钱，全验收了，那是哄人呢？”

“反正施工队盖。”

“那就施工队盖去，”李大龙说着，走了出来，又来到了胖墩那里。

“我刚去了村上，邹书记说自己盖镇上不给补钱，非让施工队盖，”李大龙说。

“说归说，大家都自己盖房子，房子要盖就盖好，反正我自己盖三间，入深我要往深里盖，能住人，做饭，我设计的好好的，”胖墩说：“你自己盖，到时候该补的还得补，都是活的，能按规定，抱的那么死。”

“我也闲着，自己盖，”李大龙说。

“我也自己盖，”大眼睛说。

李大龙来到自己台子上，庄邻说裁缝的干柴也堆在你台子上，裁缝在家里。李大龙来到裁缝家里，门开着，裁缝在院子里干什么？一看李大龙进来，就让进屋。

“你的干柴堆在我台子上？”李大龙问。

“噢，堆着，”裁缝笑着说。

“我准备谢土盖房子，你把柴都拉掉，”李大龙说。

“我就还说，你怎么不盖房子？要赶紧盖房子，万一政策有变化，空台子让村里收了去怎么办？你盖几间房子？老了回来住。”

“我就盖三间房子。”

“啥时候盖？”

“我准备谢土，马上盖，来台子上一看，全是干柴，不知道谁家的？”

“我马上去拉，”裁缝说：“听说以前搬到河滩的人家，都让搬回来，谁的队上的人搬到谁的队上，那里的房子都准备推平。”

“有那回事吗？”李大龙第一次听说。

“都传开了，”裁缝说：“所以，你台子上盖几间房子，然后出去打工，老了回来住。不然，村里收回去怎么办？”

“我就说先盖几间房子，”李大龙问：“你台子上也不盖几间房子？”

“我不盖，我有几间房子，村上不可能把我的台子收回去。现在，村上抓得严得很。”

“就是。”

“庄邻的门都锁着，人都没有在，干柴都堆在你的台子上，打电话要问呢？”

“就是没有电话号，”李大龙说着出来了。

他给张招弟打电话说：“胖墩自己盖房子，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也自己盖，”张招弟在电话中说。

“邹书记说不让自己该盖房子，让施工队盖？”

“为啥胖墩自己盖？”

“胖墩说施工队盖的不行，盖房子要盖就盖好，盖不好，以后怎么住？他自己盖。我去村上，邹书记说自己盖不给补钱，要让施工队盖才给补钱。”

“我们也自己盖，以后回去了自己住，盖不好以后回去怎么住呢？城里迟早待不住，跟胖墩一样，自己盖。妈说三爹以前还借了我们五千砖，也要回来。阳阳房子都没有买，看到时候怎么办？只有把家里的房子卖了，给阳阳在城里买房子。”

李大龙没有吭声。

谢子栓进来。

“你怎么没有干活去？”李大龙问。

“村上通知打预防针，脑门炎，我今天休息，”谢子栓说。

“噢。”

“你没有在，身份证没有给卫生院。”

李大龙也不想打预防针，就没有问。

“你今天街上去吗？”谢子栓问。

“走，你也上街去？”

“我也去，什么时候走？”

“现在走。”

“我回去换衣服，”谢子栓说着，赶紧回去了。

一会儿，谢子栓来了，李大龙开车拉上他上街了。来到街上，谢子栓下车忙自己的事去了，李大龙坐在车上给张招弟打电话问：“盖不盖房子？”

“怎么不盖？你又打退堂鼓了？”张招弟在电话中说。

“盖了，我取钱呢？”

“怎么现在就取钱？”

“租搅拌机，接电，拉沙子水泥等，一动弹就是钱。”

“噢。”

“哈哈哈……。”

“取上，自己盖上，老了回去住，”张招弟说：“我们回去了，就有房子住了，盖好点，盖下来能花多少钱？”

“盖下来得花十几万。”

“我们就盖一般的，木头顶就行了，盖那么好干什么？”

“行，台子上还得打个井。”

“打上。”

“行。”

李大龙挂了电话，去取了钱，给谢子栓打电话。

一会儿，谢子栓来了，两人回家。路过镇上，卫生院门口排满了长长的队，村民们都等着打预防针。

“我回去也赶紧来排队打预防针，”谢子栓说。

两人回来，各自回了家。

张招弟打来电话说：“村部微信群里发来的信息，让农户把结婚证发了过去，民政局留档案。肖菊红让你去她屋子里，柜子里把结婚证拿出来，拍照发过来。”

“行，”李大龙说，他去李小龙屋里，打开柜子，找出结婚证，照片发了过去。

“你怎么打开柜子的？”张招弟打来电话问。

“屋里抽屉里有钥匙，我挨个试了，打开的。”

“你给把柜子锁好。”

“锁好了。”

“柜子里面有都有啥？”

“被面子，还有几个小碗碗。”

“噢，你在家里干什么？还没有盖房子？”

“胖墩也还没有盖。”

“胖墩也还没有盖，那就等一等，”张招弟说：“妈说，李小龙妻哥又找了一个看果园的人，肖菊红说她的衣服还没有拿完。李小龙气的说，刚来的时候，苹果树指头胖的小苗苗，现在都成大树了，挂果了，菜都给种上了，买的玉米种子也给种上了。现在，又重新找了个看果园的人，白干了。李小龙气的连饭都不吃，妈也气的说怎么不问一下李小龙妇夫？妈也想不通，树都培养大了，到头来钱也没有挣来，给别人干了好事了，太亏了，都想不通。”

“哎！我都想不通，太亏了，还把菜都给种上了，少钱别人了。”

“就是，这回想去拿点菜，苹果都不行了，”张招弟说：“啥都想不到？谁能想到又找人呢？”

“李小龙两个人干环卫工，也没时间看场子，本来想着没人看果园子也行，没想到又找人了。”

“我的头晕的很，我休息了，挂了。”

李大龙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