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米（1 / 2）

我有想过，我天天都想，真的一直想，就这样吧，真的就这样吧，时间，人物，地点都不要改变，对，对，就是这样，我和她的关系，就是我和雨晴的关系，就这样吧。你说我暗恋也好，你说我是她的好朋友，知己也好，就这样吧，我不再奢求任何，真的，不再奢求任何，就这样的关系就这样吧，对我来说已经是梦想成真了，真的，真的梦想成真了。就是现在老天要走我的命，我也今生无怨无悔了。真的，虽然我答应爸的事没有做到，我相信爸也看到我的努力了，我现在也真的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五一到了，我和雨晴短暂的分开了，真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是我一天都没有闲着，我在多方面多渠道的找老师，因为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负担外聘老师的工资了，我必须要找到稳定的老师。不然今年的暑假就是我的学校关闭日，我的心中，我的笔记本已经记录了N种情况，最后最坏的打算就是7月底前做不下去了，我就会召开解散大会。我不敢想象那一天的到来，但是我又不得不准备好那一天到来。因为我也逃脱不过熵增定律，对于上班族按时上下班领工资就行了，对于孩子们该上课就上课，该放假就放假了。我也从来没有发现过时间的宝贵，更没有体会过时间的快慢，而现在我却真真确确的体会时间对我来说不够用了，我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如果找不到稳定的老师，我连今年的招生都不敢招。招来学生没有老师教有何用？高新聘用的老师让我自己倒贴钱又有何用？

这几天忙的我都没有和雨晴联系，今天又要出门了。当我去车库开我的车时才发现车子这么脏了，我努力的回想上次洗车是什么时候？想半天才想起来，上次距离现在好久好久了，上次还是雨晴在学校帮我洗的。我能感觉到她洗车那天洗完回屋很累了，还给我的腿做下按摩。她最近上课比较多，所以这段时间她都疲惫，我问她五一的计划，她说就想在家好好休息，那都不去，所以我也不想打扰她。

我洗完车都下午2点了，我进车里准备出去。这时接到雨晴电话，问我明天有空没有？她有事需要做我的车出去，我问很急吗？她说不急，等我有空给她电话就好了，我说完好后就出去了。

我这次见了几个老师，都不满意。大多数关心的工资问题，但是我需要他们提供证书和讲解教学的经验时，都回答的名不副实。教育是我国的根本，我再想救我的学校，我再想挣钱，我也不可以拿学生的未来去做赌注，因为人只有一次学校教育的未来，现在我们的国家已经觉醒都在努力的奔跑在世界领先位置，好的教育是实现国家创新发展的最根本的路，菜可以短斤缺两，饭可以吃到不饥饿就行，唯独教育不可马虎，不可儿戏。学校的教育就应该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而老师这个职业就是国家的根本，就是学生的领路人，也是国家的护林员，绝对不可以滥竽充数。这是我爸以前说的，那时候不太懂意思，现在深有体会，但是这个体会有点晚了。

开着车，我车里放着哥哥的《有谁共鸣》。此时我的心情就是歌词那样，我已经连续听几个月了，我这人有时就是这样，遇到喜欢的歌我会一直听，听到厌烦为止。我并不知道这种习惯是好是坏，我曾经也想过这种习惯我会不会用到雨晴身上？我怕，我很怕用到她身上，所以我也是对她的爱开始有所保留，但是我越保留就越心不甘，我又想全部付出，不留遗憾的全部付出，就算最后我什么也没有得到，我也心甘情愿。

我突然发现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如果不看时间，你会以为天很快黑了。现在是下午4点45分，我很想约雨晴出来吃个饭，吃饭是其次，想给她说说我心中的苦恼，但是以前在她面前伪装的太深，突然这样会不会吓到她，她会不会看不起我，她会不会从此后和我有隔阂，她会不会？我越想心里越难受，我这时的车开到一个转盘，转向左就是雨晴家的方向，转向右就是我家的方向。雨已经开始拍打我的车窗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就直走了，走到一家西餐厅门口停下，我并没有进去，我点一支烟在车里抽。雨不大不小的下着，我抽着烟，看着一对一对的男女打着伞进入西餐厅。我在想雨晴这会在干嘛？是吃饭？还是做饭？还是看电视？我已经抽三支烟了，我不能让自己再这样漫无目的的想了，我需要给她打个电话，我需要让我的心安静下，也只有听到她的声音我才能冷静下来，我才能不烦躁。

“喂，你在干嘛？”

“在家”

“哦”

“你这会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没事，就是给你说，今天有事忙到现在，明天就有空忙你的事了。明天你想去哪里？”

“你现在在那里？”

“我在？”我想编个瞎话，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了，就实话实说：“我在一个西餐厅这里停着车，我想过去吃，但是没有人陪，就不好意思进去。”听到我说完这里，电话那头传来笑声。

“一个人也可以进去，你就说等朋友，然后假装接个电话说朋友来不了，你自己吃就好了。”

“好主意，但是双人餐优惠很多呀！”我惋惜的说道。

“那也是，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过日子了。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有吃饭？”

“你猜？”

“从现在开始你还有事吗？”

“没有。”

“你在那里，我去找你，我要做的事现在做也行的，就不用明天了。”

“好，我去接你吧。”说完我也说了我的地址，雨晴一听，她那里正好有公交到我这里的站，由于这个时间也是堵车时段，她不让我过去，她让我在车站等她。其实我知道她上次听说油价上升了，就不舍得我开车过去接她，其实她比我会过日子的多。

雨小多了，现在顶多算毛毛细雨了。我把车窗都打开了，跑跑我车里的烟气，不然雨晴过来肯定又是一顿臭骂。不到20分钟，我就在车站看到她的身影了，上衣黄色的外套格外好认。

“你拿的什么？”我看到她拿着保温桶和一个袋子向我走过来。

“今天下午包的包子，给你拿2个肉和一个菜包，还有小米粥，趁热吃了吧。”说着她进了我的车，这次不是坐副驾驶，我知道她拿的东西多，怕在车里放不好，就用手一直拿着。我开车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也坐在后车座吃了起来。

“好吃吧，比西餐好吃吧。你真有福气，你打来电话，包子和小米粥都刚刚做好。我让他们先吃，就过来给你送过来了。”说完她笑起来。

“好吃，你的手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么说你还没有吃？”说着我手里的包子就往她嘴里塞。

“我吃了，我吃的是其它。小米粥没有喝，你没看我带来的多吗？”是呀，这个保温桶倒在她拿来的碗，倒了3大碗，吃的我好饱好饱。感觉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了。吃饱喝足后我们收拾好，我就问她：“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办什么事？这么晚还有人给办？”

“这个五一你在忙什么？”她很认真的问我。

“瞎忙。”我敷衍道，谎话都说了这么久，这个时刻不是坦白的时候。

“你上次聘的那个老师怎么样？还有兼职的那个？”

“不怎么样，但是又没有办法。聘的老师讲的课中规中矩，对学生来说只是授业，而没有感情。兼职的老师讲课还可以，学生喜欢，但是钱出的太多了。我现在又找不到顶替的老师，所以-------”我望着她苦笑下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我跟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我现在难受的心情都失去的分辨任何人对我说话的意思，更包括她了。对于她还好的是我可以坦白的说，不需要加任何修饰的词语。

“我认识一位老师，但是我没有和他聊过天。我见过和了解他的一些事，这几天我又了解下，他还没有工作，是教物理的，我想带你去认识下，如果你觉得可以，可以招到你的学校，就把那个兼职不要，这样会省一点钱吧。你觉得怎么样？”

“你是说现在我们要去见的就是这个老师？”

“恩，是的。毕竟是给你的学校介绍的，所以你才是主角，满不满意决定权在你手里。”说完这句她望着我莞尔一笑，让我感觉这一笑有很多意义，我只知道此时我的心情好很多，好很多：“那还等什么？麻烦晴老师带路吧。”说着我迫不及待的去开车，她收拾好我们吃完的东西放在袋子里，就来到副驾驶坐下。我们就开始走了，一路上她给我简单的讲下那个老师的情况：男性，50多岁，曾经是龙潭市实验一高的物理老师。

“你怎么认识他的，认识多久了？”我边开车边问雨晴。

“实话说我是知道他，而他不知道我而已。”说完这句她就哈哈哈大笑，我大吃一惊。

“那现在我们去他家里拜访，是不是显得很那个啥？”我不解的问，因为我觉得雨晴不会做这样不礼貌，或者说没有把握的事。

“那个啥？是显得唐突吗？我有去过他们家找他，当时他出去了，我告诉了他家人我有空会再去拜访的。今天这个时候我肯定他一定在家。”我们聊着就到了雨晴说的地方，我们在一个80年代建的小区停下来，这几栋楼最高是六层。雨晴说买点水果过去吧，上次她过去带的是牛奶和鸡蛋。我没有让雨晴下车，我就去附近找找有什么超市或者水果摊的地方。我在一条街道看到一个超市和一个水果摊，由于超市离得远，我就先去水果摊那里看看。这时又下点毛毛雨，还好水果摊有一个大雨伞，我立即跑过去，这时一位穿着中山装的老者立即起身招呼我。

“老板，你看你要买点什么，今天的水果不太好，但是能吃，我便宜点给你。”居然还有这样做生意的，开口先说水果不好，现在都天黑了，他旁的路灯又那么暗，他不说，我根本就看不出来。我看他的水果只有苹果和梨，葡萄也是很散的，就不想买了，我还没有开口他像知道我心思似的说：“是送人吗？”

“是的。”

“我想也是，我住这附近看你就面生。不知道你送什么人？我这里水果可能拿不出手了，往这边走有个超市你可以去看看，那里水果比我这里的好，毕竟有冰箱保存着。”听到他这样善解人意的话，我反而心里因为没有照顾到他的生意而愧疚起来，我说句：“老板你心真好，好人会有福的。”他对我哈哈笑起来说：“借你吉言了，你快去买吧，不然超市等下就关门了。”我说句谢谢就往超市的方向走，走时我扭头看了一眼他，他落寞的神情摆弄着水果和刚才和我说话微笑的表情形成很大的反差，让我心里悸动了一下，就那一下让我感觉我的现在就是这样的处境。

我买了香蕉和葡萄。尤其是葡萄，一大串紫色的。营业员说下午刚到货，新鲜欲滴。就这样我买好和雨晴就从一个铁门进入小区。我们来到三楼，雨晴来过一次很熟练的到门口就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

“是我，晴老师以前来过，今天又过来拜访下林老师。”雨晴不卑不亢的，面带微笑的回答。

“晴老师呀，稍等下，我马上来。”

“不急，你先忙。”等了一会门开了，是一位年轻女性开的门，不用问应该就是林老师的女儿。在他女儿的带领下，我们来到客厅坐下，她立即给我们倒水喝。

“你爸不在家吗？”

“这会不在家，这不五一放假了。我在家他出去摆摊了，不过就在附近，我现在就去叫下，你们先坐。”她说完就轻手轻脚的走了。

“自己家干嘛走路还轻手轻脚的。”也许我的声音有些大，也许雨晴想事情突然被我声音吓到，反正那样子她听到后立即站起来就想打我，但是还是没有过来打我，只是放在嘴上做一个虚的动作，然后手指向一个房间双手合起来放在耳边头一歪，我立即明白原来屋里有人睡觉，我做一个撇嘴的表情告诉雨晴，不怪我我又不知道。

“小蕾，家里来客人了吗？”我还想小声问雨晴一些事时，屋里传来声音。

“吴老师，是我晴老师。今天我带个学校领导来见下林老师。”雨晴说完就站在她的门口，并没有进去。

“晴老师呀，快进来。”然后雨晴招呼我进到吴老师的屋里。原来吴老师生病了一直躺在床上，我怎么知道的，因为一进她的卧室床头柜上放满了药。知道我们来了，她赶紧勉强的坐起来，雨晴看到立即拿枕头放到她的腰部。我刚坐到吴老师的床边就听到门响了，我想肯定是小蕾把她爸找来了。

雨晴和吴老师寒暄下，我们就被小蕾叫到客厅了。小蕾说她爸在下面把车放好立即就来了，这时我看到小蕾家的门口有个大袋子放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她爸卖什么？小蕾进厨房给我们洗了苹果就端出来，然后就听到她爸上楼的声音。我和雨晴立即就站起来迎接，还别说，此时我的心里很忐忑，更多的是不安。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会看上我的学校吗？更不知道这个年纪的老师我能驾驭的了吗？毕竟我的学校年纪大的都是看不起我的，正式的兼职的在他们眼里子弹都比我强，子弹说话都比我都有分量。我正想着时，他进来厅了。我俩四目相对时，我笑了，他也笑了。雨晴那么聪明却没有发现我俩的变化。林老师过来和我俩一一握手，然后就坐下了。

“你好，晴老师。你怎么认识我的？听小蕾说你上次来我家里找我了，我出去进货了就没有见到。所以我也一直等你再次光临寒舍。”林老师说话非常好听，我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我爸。

“您以前是在实验一高教物理是吧。”雨晴回答。

“是呀。”

“吴桂柱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是在实验一高教语文的老师。”

“是的，他是我的同学，我以前在深圳生活，现在随着老公来到这里了。我刚来龙潭市找工作，他给我很多帮助，我现在在育林一中做老师。这位是我的学妹，她爸爸开了一所私立学校在百花路。现在由她来管理，目前这个学校缺一位物理老师，我听吴桂柱说过您在学校教书的事情，我们觉得您要是能来龙潭市工贸技工学校，将是这个学校的荣幸。”雨晴不紧不慢的看着林老师说道。

“这个？”林老师听到雨晴开门见山的说，我能感觉他的面部变化是又惊又喜，但是随后又是很多的忧愁和不安。

“林老师有什么问题吗？现在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立即问道，因为我怕失去他，其实在他进家门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的心里就认定了他，这种感觉很奇妙是不是？虽然我不会看面相，但是他的外在和刚说话的声音就吸引我了，我觉得他肯定是一位为人师表刚正不阿的人。一开始我对于雨晴找的这个50多岁的老师还抱有很多的偏见，现在我的头脑里没有任何想法了，只有一个他能去我的学校授课吗？他会嫌弃我的学校吗？他什么时候来我的学校？哦对了，重要的一点是，他就是刚刚劝我去超市买水果的那位老者。

“是这样的，你们应该知道我有一年多没有给学生上课了。因为我夫人生病，需要人照顾。你们现在找到我，我心里非常感激的，因为对于老师来说，在自己有生之年不能给学生上课就像秤离开了砣，鱼离开了水。我曾经也失落了一阵子，好在家人的鼓励和支持让我又重新思考我的晚年生活。”说完这些他望向了他的女儿，她女儿也给他报之以微笑。从刚才的谈话中，我还没有听出来到底有什么困难？还好我看向雨晴没有说话，做出倾听的样子，我就也倾听吧。

“百花路离我家里有点远，我中午回来做饭再回到学校就会迟到，这是我担心的我上课不能准时。老师上课不能准时，对于学生是很不公平的，也会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他说完后就看向我俩，雨晴就看向了我，我感觉是这会雨晴甩锅甩的挺快的，当我再想想怎么回答时，他的女儿说了。

“爸，中午妈的饭菜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去买个摩托车。妈的饭我来做，你放心吧。”他女儿很坚定的说完看向了我。

“这个问题不算的话，那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知道你们知道吗？我是学校开除的，原因是经常迟到，请假。你们要是聘请我会给学校带来一些不好影响，你介意吗？”说完这些，他望向我，眼睛是那么的渴望我给出他想要的，或者真诚的答案。

“您经常迟到，请假的原因是什么？是吴老师生病的原因吗？如果是我可以理解，如果不是我不能理解。”我不敢说出什么夸大其词的话，也不敢随意作答这个问题。因为我能感觉从他身上看到了和雨晴一样的感觉，那种感觉就是需要被人尊重的感觉。

“2年前我母亲生病，做了2场大手术，生死攸关。我再考研，弟弟在广州读书。给学校请假，学校只批2天理由是学生学业为重，其实那只是学校的借口，早就想早借口辞退我爸了。”小蕾很不满的说。

“也不要这样说，学校需要新鲜的血液，这是自然规律。”林老师脸一沉的看着小蕾说，小蕾不再说话。

“现在吴老师的身体已经控制住病情了吧。如果您在教学的过程中，有任何突发情况我都可以给您最大的便利去解决问题。如果遇到时间长，课程可以调整。因为我们是中专的学生，相对于高中，压力没有大，也可以说很多学生就是来混一个文凭，没有几个用心学，所以也就会产生老师不太用心教的情况。”说完这些，我又些落寞，也有些尴尬。实话是真的不好听，我现在也不想听实话了，但是我必须面对，这是个痛苦的过程。

“你说的这个现象，我理解。不管别人如何轻贱自己，我们自己不可以轻贱自己。学校就是育人的，无关任何东西。一个学校出现一两个老师不用心可以理解，如果都是这样那就不是老师的问题的，肯定是这个学校的管理制度出现问题了。”这句话是他说的，非常肯定坚定的说。如果换成别人，包括雨晴我都会反驳的，因为他们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这世界上太多的人说些无关自己痛痒的话，却口齿伶俐的站到道德的最高点说着身边的人和自己无关的现象。

“道理我懂，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苦笑道。

“你们对我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林老师很认真的问。

“当然有？”林老师听到我这样说，立即坐直身体看向我，让我被人这样尊重，突然很不安，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请问您五一后可以来学校上班吗？”当我说出这句话后，我看到他脸上舒展的变化。

“有。”这个字他回答的肯定响亮，回答完看向他的女儿。

“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

“您说。”

“我要求你们试听我一节课后，我再给学生们上课。”

“我同意，时间您定？我来安排。”

“好。”我们结束了愉快的谈话。

已经很晚了，我们准备走了。雨晴站起来说：“您教的学生遍布天下，其中还有一位考上了北大。当时在龙潭市电视和报纸上报道多次，您的教学不需要试听的。”

“试听是对老师和学校最大的尊重，更是老师和学校信任建立的最基础的桥梁。”林老师谦虚的说。就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从此以后不管多么优秀的老师，我门必须有试听一节课这个环节的。

我们又寒暄几句客套话要走了，雨晴却没有直接出去，而是又进到吴老师的房间和她握手道别。

“吴老师，我们要走了。我这个朋友要请聘请林老师去学校教书了，您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肯定可以的，我绝不给他添麻烦。”吴老师脸上笑的开出了花，手紧紧的握着雨晴，一点都没有要让她走的意思。

“您生病不是麻烦，这是自然规律无可避免。我们都会生病的，现在有手机了，你有任何事随时给林老师电话。”

“好”吴老师笑着说好，但是我能感觉吴老师脸上的尴尬。

“你们放心，我用我的人格保证，他是一位负责又尽心尽力的好老师。如果不是我的病，他是不会失业在家的。”吴老师说完赞美林老师的话，又不好意思的看着雨晴。

“我们相信，他也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的，你们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雨晴没有思考半分的说道。

“人生最幸运的事也莫过如此，繁华落尽，终有一人，始终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我今生是幸运的。现在老天让我走，我也没有遗憾。”吴老师说完这些，眼睛里明显湿润起来。

“好了，好了。不要发出人生感慨了，你该吃药了，她们也要回去了。你听外面下起雨了，让她们快回去吧。”林老师怕此时氛围凝重起来，就赶紧结束话题让小蕾送我们下楼回家。我能理解一位病人长久的躺在床上，看到身边的人为自己操劳，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是叹自己的无能，同时也怜心爱的人。

我们和他们道别后，小蕾就送我们下楼了。

“你爸是不是没有手机？”雨晴问道。

“是的，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好了。我也是工作了刚买了一部二手手机。”小蕾笑着说道，但是明显感到底气不足的气息。

“你母亲的胃癌做2次手术花不少钱吧。”

“是的，现在还欠不少亲戚的钱。这些没关系，慢慢还。我已经工作了有一年了。只从我工作后，我们家又能吃上肉了，哈哈哈哈！”小蕾说完这个大笑起来，我和雨晴都笑了。这是开心的笑，这是幸福的笑。

“人在，钱就在。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健健康康的在一起重要了。现在是暂时的，慢慢就都好起来了。”雨晴安慰道。

“是的，我弟还有一年就毕业了。现在工作在实习中，我爸又可以回到学校做他喜爱的教育，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在和小蕾聊着聊着，我们就来到车旁，我记下来了小蕾的电话，有事我会和她联系，然后她在通知他爸。

在小蕾打着伞挥着手，我们开车离开。一路上雨晴的心情有些沉重，估计是触景生情的想些什么，我的车开了一会到红灯等待中，我抓起雨晴的手说：“谢谢你，急我之所急。”

“我只是不想把一位好的老师资源给浪费了，很幸运的是，你的学校正好缺老师。”雨晴说完绿灯了，我就一只手握方向盘开车，一只手握住她。我好怕她立即缩回去不让我握，还好她还没有从忧伤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我希望就这样，对，就这样握着她的手一直开车到世界的尽头，只有我们两个，只有我们两个。

五月放假五天加上周六周日，我们学校一共是七天假。5月7号我就约了林老师下午2点的试听课，因为明天我就可以排他的课上了。我在学校等到2点10分林老师还没有出现在我的学校，我约的几个试听老师也等的不耐烦了，我开始有些担心，我此时也不敢给她女儿电话，我的心里一直回忆昨晚和他的通话，我相信，我坚信他一定会来的。肯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或者遇到交通事故塞车了，或者吴老师出现什么耽误了一下时间等等，我一直站在三楼的走廊等着他，因为这里正好看到大门的一切。我告诉老师们等到2点半人没有来就不等了，同时我也在问自己如果一直没有出现我还会聘用他吗？心里想着他突然有事不能来学校教书了等等不好的预感。但是我的心里一直默默祈祷他2点30分前一定要到呀。我看着表一秒一秒的过，我的眼睛不敢离开大门一下，就这样在秒的时间煎熬下，我看到一位穿戴整齐的，头发花白的智者跑向传达室签名，保安立即指给他三楼的位置。我这时低头看下表，不多不少2点25分。我很快的走下楼梯去迎接他，他看到我后先是不好意思的一笑，然后拿起兜里的手绢擦汗，我告诉他不着急，然后告诉他卫生间的位置，我在卫生间外等他整理好仪容仪表，我们就进去教室了。

不出所料，遇到到交通事故，车子堵了，由于来我这里就那一趟车，所以只能等待。在他的抱歉中，我们开始了试听。我从来就不了解什么是物理，他今天简单讲了电阻的作用，测量，公式和电阻符号，我今天听了课才知道R居然是电阻的符号，还有欧米伽符号，还有串联并联。我都能听的进去了。林老师的课严谨又带一点幽默，这样不会让你感觉枯燥，他很容易把课本和我们的生活联系在一起。45分钟的课，时间到了我们给他最好的回报就是起立响起热烈的掌声。

下课后，子弹冲在我的前面讨好似的对他问东问西。子弹和我说他领林老师参观下学校，然后再签下合同，商量怎么排班。我看到子弹难得的没有和我说话阴阳怪气，我就不再给他甩脸子。告诉林老师，学校老师的排班和工资事项，都是路老师负责，有什么事可以和他商量。林老师也很开心的就和子弹出去了。我今天的心情超好，好久没有这么好过。好久没有了-------

六一儿童节，我带睿睿去参加了恩恩的学校联欢，因为雨晴和姐夫都没有空。恩恩看到我们的到来没有不快，而是很激动很开心的和睿睿分享，学校发的零食恩恩都留给睿睿吃，睿睿吃块饼干都会给恩恩咬一口，很多同学问恩恩这是你弟弟吗？恩恩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我很开心，我开心的是恩恩和睿睿的感情，希望他们以后都是这样的，睿睿还差一个月2岁了，恩恩已经5岁了。相差3岁的年龄刚刚好，未来睿睿的成长道路上会有恩恩的陪伴，我想，他们是快乐幸福的。

北方的天气不比南方，现在才6月底这几天居然突然降温了。有点像秋天到来了，还好过了有一周的时间，温度又慢慢的升起来了。这天我一大早就见林老师穿戴整齐的给学生上课，过了2节课，又看到他还在另一班上课。我有点纳闷，因为他上课的频繁，这是在排课中不能出现的。主要是考虑到老师的身体状态，我从不怀疑林老师的讲课水平，我这里的3个年级的物理，林老师全部都可以授课。其实林老师来我校教了几天后，我就去调查他的教学生涯背景，不调查不知道，查后才知道我真是捡到宝了，他的优秀让我们学校的老师都不由自主的尊敬起来，他带的毕业班年年出状元不说，一个班级的学生百分之九十以上都能考上大专以上的学校，我纳闷的是这么优秀的老师，实验一高居然不要，而是找一个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代替他，难道是年纪大了，嫌弃他事多，但是来我这里这么久根本没有请过假呀，实验一高的领导真是有眼无珠呀！也感觉领导的有眼无珠，不然我怎么会认识他。

中午去饭堂吃饭，我故意和林老师坐在一起。我已经好久没有来食堂吃饭了，我看到林老师就打一个肉和一个菜，我就说：“我们是两肉一菜的标准呀，你怎么就打一个肉？”

“够吃就行，够吃就行。”他说完还用筷子夹了咸菜到碗里吃，我还没有说话就听到旁的李老师说：“什么是够吃？我们早就过了够吃的年代了，林老师是下课晚了，过来就剩下大家都不吃的肥肉片了，另一个鸡肉早就给其他人打完了。”

“特别是徐老师，要是她上午上的最后一节课，不信你去看，离下课还有5分钟，我保证她身心都在食堂。刚我来了就看到她的饭缸里全是鸡肉。”吕老师愤愤不平的说。由于我吃的是面条，所以如果他们不讲，我根本就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在他们说完后都下楼刷碗去了，林老师也吃完准备走时，我叫住他：“林老师？”

“怎么了？”他收拾好碗筷准备去下楼刷碗。

“没事，你吃饱了吗？”说完我尴尬的笑笑，其实我是想和他聊聊最近来学校的情况，比如适应吗？比如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但是到嘴边，因为这个两肉一菜弄得我很尴尬，也没有心情，更没有勇气问他什么了，真怕一问给他问走了。

“吃饱了，今天做的菜不错，我是吃过苦的人，最爱吃的是肥肉片。小声告诉你，我不爱吃鸡肉，我故意晚来就是吃大肥肉的。”说完他笑起来，我却笑不起来，我很感谢他给我一个台阶下。

他走后，我看了看盆里的菜，除了盛鸡肉的盆是光的，其余2个盆还剩很多菜，我用筷子夹起来吃，也可能是凉的缘故，我感觉很恶心，我差点吐出来。从我接手学校，我改革了一些，从以前的一菜一肉变成两肉一菜，老师工资里从以前每顿扣3元涨到现在的午餐和晚餐都是5元，早餐2元从建校有食堂就一直没有变过。一开始老师们都接受，做的饭我看过还可以，从我爸去世后我已经听过几个老师发牢骚了，我说过饭堂老板几次，都是被物价上涨，众口难调给挡回去了。今天我尝到这样的饭菜，说难听点，和监狱的差不多。我也不知道学生吃的怎么样？我开始了担忧，从今天起，我连续一周都在观察老师们和学生们的饭食。每天中午和下午吃饭的时候，我都会看完老师们的伙食再去饭堂看学生们排队打饭。这时我看到一些规律，中午学生基本在饭堂吃，除了珍珠为学生们着想打饭灵活一些，其他人就是尖酸刻薄的地主。我站在那里都还不给面子的想说学生什么就说什么，我要是不在肯定更厉害了。下午学生们时间充足不是出去吃，就是在寝室里泡面吃。所以下午的饭菜就是中午剩下的，老师们虽然单独做，但是也好不到那里去，我头疼，我发愁。

我和雨晴聊过雨晴学校饭堂的口味，价钱。雨晴说比我这里好很多，关键是收老师的钱也是一样的。但是雨晴又说了，那是因为学校会按照老师的人头拨一些钱给食堂，食堂的工作人员是拿基本工资的，不像我这里是承包给私人了，私人的话肯定是想利益最大化了。我觉得雨晴说的有道理，我这里也是按照老师人头会拨一些钱给饭堂老板，但是他还是说不赚钱，我绝不信，我现在都有冲动自己想直接做饭堂这一块了。我请几个厨师和服务员不就行了？这是个可行的主意，我要筹划一下，还有一年我和饭堂老板的合同就到期了。我还有时间好好筹划下，准备下，不管怎么样，我不想再和他合作了。

“孔主任，下午有空吗？”中午吃完饭，我在办公室玩电脑。林老师都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直接是在窗户外问的我，今天天气好，我的窗户是开着的，只是关着窗纱。离窗纱近的看能看清楚我在办公室的一切。

“我有空，你有事？”我听到他说话就站起来了。

“没事，下午我就一节课，下课后想找你聊聊天。”林老师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这些话。

“好呀好呀，我也想和你聊聊。下午你有空就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行，那我去休息下。”

“好”简单的说完，我就没有心情打游戏了，因为我猜不出他有什么和我聊得。我很没有底的给雨晴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雨晴想都没想的说，除了学生教育的事，她认为林老师是没有什么和我聊的，我表示怀疑。

下午3点50分，林老师敲门就进来了。我请他坐下赶紧给他泡了茶，为了练习泡茶的熟练，我在厕所练习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