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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露头角,智破恩怨(2 / 2)

这一夜,何一语睡得出奇的踏实,也许因为折腾了一天太累了,亦或许是因为那条桃木链子起了作用,整个一夜他没有做梦,房间内也没有出现任何诡异的事情。就这样他甜甜的饱饱的睡了一整夜。

“何一语,起了没?我是刘均,我昨天下午通知家属认尸,准备做结案报告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事情,我们能面谈一下吗?还是老地方,我等你啊!”刘队长的语气有些惶恐。

何一语刷牙洗脸收拾妥当后,就赶往了那个咖啡厅。刘队长还是坐在上次的位置上,脸色苍白,手颤抖的端起杯子,不停的喝着咖啡。

“刘队长,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找我?脸色这么难看。”何一语道。

“程山雨,就是那个被杀的女人,她太诡异了。我们昨晚通知她的家人过来认尸,她的家人先是不信,在我们一再的要求下,今天早上,他们来了。然而,程山雨的家人却告诉我们程山雨半年前就死了,是上山砍柴的时候,跌入谷底摔死的,尸体还被卖给了别人配阴婚。一个人不可能死两次的,我原本以为死者是冒用别人的身份证,可是她的家人看到她的尸体以后,告诉我们她就是半年以前摔死的程山雨。我们警局都炸了锅了。”刘队长说完点起了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过度的紧张与恐惧让他有些失态,有些慌神,似乎都忘记了这里不准抽烟的规定。

“那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何一语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心神不宁,思维混乱了。不过我打算汇报给领导,然后找到配阴婚的地方,开棺验尸。”刘队长道。

就在此时,刘队长的电话响了,他起身走向窗边,一脸惊愕的听着电话那头的述说。何一语盯着刘队长的表情,他也陷入了沉思,因为他知道又有什么不太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向刘队长述说自己那些灵异的经历。

“小何,刚才局里同事打电话告诉我,临山县那边的公安局发来了程山雨的档案与照片还有死亡证明,一切正如她家人说的,她确实是半年前上山砍柴的时候摔死的,出现场的几个民警还做了详细的报告,他们也在往这边赶,你说这一切诡异不,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一个人在不同的地方死了两次?”刘队长十分的不解。

刘队长临走前何一语再三的嘱咐他,要他将开棺验尸等所有的结果都告知于他。然后何一语带着诸多的不解回去了。

时间平滑的流逝着,这几天没有发生任何奇异的事情,何一语像以前一样照常上班,同时开始在网上寻找珠宝的买家,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这几天他都不敢熬夜,生怕再遇到那些十分灵异的场景。

何一语同往常一样下班回来,手里提着在市区买的盒饭。他准备开门的时候,就听见屋内叮叮铛啷的响声。以及沁人心脾的香味顺着门缝飘散出来。何一语想到了陈老头的话,此时,他有些害怕了,但还是推门进屋了。

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扑啦啦的,像是一群蝙蝠同时扇动翅膀的声音,窗帘被莫名的气流吹得翻动起来,伴随着空灵的痛苦之音,和跌跌撞撞的碰撞之声,冰冷的带着潮湿的霉味扑鼻而来。

屋内依然是被收拾得条理有致,桌子上依旧放着一杯泡好的浓茶。何一语坐到桌前准备享用茶水一解疲乏,却看到了窗台上浑浊的黑色液体,那液体腥臭味浓烈,状态像是深埋地下的原油。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你为何这般待我。”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较以前多出几分痛苦凄凉,它一阵清新一阵久远,悠悠荡荡的从窗外传来。

窗外秋风呼啸,并夹杂着深长的空鸣声。何一语颤抖的放下了水杯,他心里明白,这个孤魂已经愤怒成了野鬼,其结果可想而知。他去掉桃木链子放进桌下抽屉,此时,一张惨白带血的脸突然出现在窗前,结结实实的吓了何一语一跳,他条件反射性往后一仰,摔在了地上。那张惨白带血的脸,表情冰冷恐怖,渐次向他靠近,何一语双手做腿,一个劲的往后退,可是那张凄惨的脸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

何一语退到了墙根,然后坐在地上,将整个后背靠在墙上,那张凄惨的脸庞带着冰冷、愤怒、恐怖的表情飘到了他的面前,而后啊呜一声,将嘴张大,露出黑色的长牙,颤抖的舌头滴落着黑色的粘液,腥臭得令人作呕。

何一语用右臂遮挡住双眼,浑身颤抖,肾上腺素飙升,小便失禁。那张凄惨的脸庞周围疯狂的生长着头发,头发形成一个半圆状,将何一语围在中间。

“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完成你交代我的事情。求你宽恕我,放过我吧!”何一语哭诉着求饶。

然而那张无比恐惧冷漠的脸却不动容,完全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长长的头发依旧包围着他,何一语此时感觉那张脸庞滴落着腥臭的黑夜粘液的同时,也在从他的额头处吸食某种黄白色的气流,他感觉自己身体渐次虚弱,呼吸逐渐困难,意识越来越模糊。

此时,门外传来浑浊空灵的嗡嗡声,同时伴着乌鸦的叫声,浑厚地将整个房间笼罩住。何一语感觉灵魂出窍,恍惚的意识没再继续混乱下去,他能清晰的听见那张恐惧脸庞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吼叫,以及门外依旧笼罩的混乱的厚重的似念经般亦或是念某种咒语般的声音。

那张冰冷的恐惧的脸庞的吼叫声渐次减弱。何一语已经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头发从他身上抽回的感觉,他也能闻到那股浓郁的腥臭味,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有些恍惚,以至于,他没能听清,门外混沌的声音夹杂着的话语说些什么,他只感觉那些话语出自一个男人之口,声音浑厚悠长,宛若天外之音一般。

当何一语再次醒来的时候,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枕边多了一条桃木链子。身边坐着脸色苍白的刘均。他表情冷峻并且有些诡异。何一语疑惑的看着这一切,并下意识的打量着房间是正常场景还是灵异的现象。

“何一语,刚才那个老头是谁,你怎么回事?怎么颤颤巍巍的躺在了墙角,而且还意识模糊了,不过还好,你还知道报警?”刘均道。

“哪个老头?我没见过有老头啊?你确定是我报的警?”何一语有些不解。

“我说你俩玩什么把戏呢?你的声音我还听不出来?我眼睛没问题,我看得清着呢!我来的时候那个老头刚走。”刘均道。

紧接着,刘均开始惟妙惟肖的描述着老头的模样以及他世外高人般的神韵和化外之人般的气场。那感觉就像是青灯古佛下得道的人。刘均的话让何一语一下子就认定了,那个人就是陈老头。

“刘队长,程山雨开棺验尸了吗?”何一语问。

“做了。可是配阴婚的葬坑里只有一具男尸,程山雨的尸体不翼而飞了,但从棺材里留下的尸油以及毛发的DNA上确定,确实是程山雨的,既然留有尸油也证明程山雨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她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并被杀呢?这不仅是一桩悬案,更是一个科学领域上的未解之谜。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刘均回答道。

“何一语你知道吗?我最近可能是精神过度紧张,弄得我神情恍惚,每天浑浑噩噩的,跟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境里。这个程山雨的案子,让我头疼至极,我现在开始后悔上个月为什么要申请调到这里来,刚难堪的是,我还把我整个支队的兄弟一块给忽悠来了。”刘均抱怨着。

“刘队长,你是刚来到这里啊!怪不得你对这里的环境这么陌生呢!你别紧张,也别再折磨自己了,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不然你真的可能会精神崩溃的。我体会到过那种感觉。现在回忆起来依然细思极恐。”何一语道。

“你精神崩溃过?什么时候?”刘均问。

“就是前段时间,我遇到过很多灵异的事情。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科学无法解释的。事后,这些奇异的事情总让我感觉刚才究竟是真实还是我精神错乱抑或是我处在梦境之中。”何一语说道。

此时,刘均没再说话,他猛喝了几口水后,不置一词,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何一语独自躺在床上,心有余悸的打量着房间的陈设。

刘均走后,何一语起身收拾了一下,他打算重新租住一处房间,同时又想去拜访一下陈老头,顺便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当他走到村口的桑树下的时候,心跳莫名的加快了,双腿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猛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再缓缓的吐出,眼前顿时烟雾缭绕起来,掐灭烟蒂,他还是沿着小路穿过了那两颗阴森森的桑树。

刚才的大好阳光不见了,继而漫天的星辰再次出现,这次他才注意到,院门的大匾上写着陈府地宫,院门两侧的旧盈门联上书写着极其不工整的对联:天地精华日月相照,福荫子孙避祸就福。

何一语此时没有上次来时那般恐慌,他还算比较平静,不紧不慢的推门而入。院子里依旧是油灯通明,泥土的穹顶上,黑压压的,一层堆叠着一层全是蝙蝠,院子中间有一个女人,她一身鲜亮的大红色,披头散发,隐然森然的站在那里,脸色惨白,表情冷峻。看得何一语浑身只打哆嗦。

“你还是来了。”她的声音飘飘荡荡。

此时,呼啸而过的风惊扰了穹顶的蝙蝠。扑啦啦的一阵扇动翅膀的声音袭来。何一语开始紧张恐惧,他想转过身去推开院门,可是任他如何使劲,双腿就是呆在原地,像深深扎在土里的木桩,让身单力薄的他无法拔出来。

“你究竟是谁?我帮你洗白了冤屈,将凶手绳之於法,难道还不够吗?你还要死死的纠缠着我。不论是人是鬼,最起码得讲究良心,你这样以德报怨不过分吗?”何一语声嘶力竭的喊道。

那女人缄默不语,阴森森的笑容诡异无比,她悠悠荡荡的朝何一语飘了过来,身躯划过空气的响动,像是幽深的巷子中传来的呜咽之声。此时,何一语注意到,女人的身后有一个透明的近乎空气的身影,那身影正是杀他的凶犯陈粮。

“你们俩之间新仇旧怨,爱恨情仇,都跟我没有关系,你们俩在这地宫里自己解决,别扯带上我。我只是一个肉骨凡胎,寻常之人。我不想也不愿搅进你们的纷争之中。我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够了,我真的恨透了,是死是活无所谓了,来吧,谁怕谁。”何一语再次哭喊起来。

女人仿佛没有听到何一语的呼喊,她继续慢慢的朝他飘来,然而,女人背后空透的身影却生出翅膀,化作了一只透明的蝙蝠,朝女人背后的房间中飞去。

“你为什么要伙同陈眷祖一起害我?我同他的恩恩怨怨本与你无关,你为何要掺和进来?我说过我不会害你,可是你如何待我的呢?”女人的脸扭曲得异常恐怖。

“为什么时候害你了?陈眷祖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何一语再次大喊起来。

“你那串桃木链子,我认识,那是他家的传品,前几天门外作法的不是他吗?我只想你能帮我两个忙?给我此生的父母一份养老的保证,将我与陈粮葬在一起,这过分吗?”女人整个身体抽动起来,嘴巴飞溅而出的黑色粘液落地变成蝙蝠,扑啦啦的飞走。

何一语这才意识到,陈老头就是陈眷祖,他究竟与眼前的这个孤魂有着怎样胶着的恩怨,何一语不得而知。此刻,他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他与女人相互凝视着。

“我前世是一个风尘女子,偶然去山野采花,遇到了赴京赶考的陈粮,我们一见钟情,不久便暗结珠胎。陈粮把我的事情告诉了他的家人,然而,他撒谎了,他说我是一个大家闺秀,出身于书香门第官宦之后。他们陈家在山城是世代望族,虽然家道中落,但也不乏达官显贵。我嫁入陈家不久,肮脏的身世便被陈眷祖了如指掌。他不顾陈粮的苦苦哀求,将我逐出了陈府,陈粮后来自杀了,我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也服毒随他而去,正是因为陈眷祖不允许陈粮葬入祖茔,也不允许我葬在他们祖坟,我们俩裹着两条芦席,草草的埋在了荒山野岭,以至于我们成了孤魂野鬼。然而,陈眷祖还不罢休,将两条桃木链子拴在我们的坟头,阻止我们投胎再生。”女人眼睛流着黑色的粘液,如泣如诉的说着这些。

“那你不还是再生为人了?陈粮也同样投胎了,他又为什么会杀了你?”何一语有些不解。

“虎毒不食子,陈眷祖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拔下了陈粮坟前的桃木链子,让陈粮借尸还魂,再入陈家为子。也许是上天垂怜于我,一场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冲掉了我坟头的桃木链子,我才得以逃脱束缚,然而我没去找陈粮,而是游荡在陈家地府,直到我发现我的尸体被陈眷祖挖了出来,放在了屋中靠窗的位置,我的嘴里也被塞上了深海礁石珠子,你知道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吗?是为了让月光将我的魂魄慢慢的稀释,然后随风散去,永不超生。他是如此狠毒的一个人。辛亏我发现的早,不然就真的灰飞烟灭了。我找到了陈眷祖,我本以为我化作了厉鬼能让他胆寒三分,没想到,他不仅有不死之身,而且拥有驱邪除魔的本领。我不是他的对手,经过仔细的查询,我知道他的所有本领来源于那几本线装古书,就是你拿走的那几本,那是我偷来的,作为你帮我忙的报酬吧!”女人说到这,诡异恐怖的脸上露出些许不经意的笑意,风轻云淡的,虽然冰冷,也难免让人生出些许恻隐之心。

“那你为什么会再次被杀,而且杀你的人还是陈粮。”何一语再问。

“我设计绕过奈何桥,没有放下那三千烦恼丝,没有喝下孟婆汤。转世重生在临山县的一个农家,日子虽然清苦,但是生父母都对我十分的宠爱,这也是我为什么让你给他们带些钱财的原因。我再次见到了陈粮,旧情复燃,我每每同他在此相会,以感怀前生未了情缘。陈眷祖再次发现了我,便想方设法的拆散我们,你知道陈粮的带状疱疹吗?就是陈眷祖的杰作。他为了让陈粮恨我并与我断绝来往,背后的阴损招数还远不止这些,他见陈粮一直无动于衷,就让陈粮选择,要么置我于死地,要么永远不得归葬祖茔,陈粮没有勇气,也狠不下心来杀我,他便使了巫蛊之术,控制了陈粮,使陈粮成了杀人犯。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女人发疯一般,言语激烈,恐怖的表情扭曲起来,然后再舒展开,像缭绕的烟雾,在幽怨的呜咽声之中分散再聚合。

何一语不再说话,他的恐惧感也全部释然了。此刻,那只透明的蝙蝠,从屋内翩然飞了过来,化作人的模样站在了女人的身边,女人凝视着他,原本冰冷的眼神脉脉柔情起来。

“何一语,把你牵扯进来并非本意。放心,从今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去找你了,你也不用害怕了。我害怕不能葬在祖茔,不能叶落归根,也没有勇气去残害程山雨。所以,我不会出去了,永远不再转世为人,就让我化作一直蝙蝠,永远的守在这个陈家地府吧!”

陈粮说完再次化作一只蝙蝠,萦绕在程山雨的周围,慢慢的两人分解成无数个碎片,掺和成一缕黑白相间的烟尘飘向穹顶,而后落下,形成了一只男女并存的双头蝙蝠。盈盈的在院落里飞来飞去。

何一语身心轻松的坐在地上,看着双头蝙蝠绕过摇曳的点点油灯,飞进屋子,再从窗子穿出来。穹顶上的蝙蝠跟在他们后面,飞舞成一个心形。

“何一语,你把那个桃木链子戴在脖子里,穿过村口的桑树就能来到这。把桃木链子去掉塞进口袋里,穿过桑树便是进村。我们将永远守在这,你可以过来看我们,这里虽然阴森恐怖,但是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也不允许有东西伤害你。”双头蝙蝠发出雌雄难辨的声音。

何一语走出院门,周遭明亮如旧。此时,他感觉阳光如此的温暖,深秋的风也是万种柔情。他将桃木链子放进口袋,穿过桑树,沿着小路五味杂陈的走向陈眷祖的家里。

“陈老头,人其实是你杀的对不对。你可真够心狠的,陈粮是你儿子啊!”何一语道。

“看来你去过我们家的祖茔了,也就是陈府地宫。他们俩也应该跟你说了许多一面之词,不管你是否相信,也不管怎么说,我救过你的命这个是事实,那天倘若没有我,你的阳髓早被那个妖孽给吸尽了。早就变成了一个没有思维的傻子,痴呆的终了一生。”陈眷祖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有回音,重重叠叠的,让人感觉他已经得到成仙。

“你为什么能活几百年?你究竟是人是鬼?为什么那般凶残的对待他们?”何一语问。

“你知道什么是家门不幸吗?我们陈家书香门第,世代官宦,也是显赫一时的名门望族,陈粮从小善于读书,为人干练,颇具我陈家的家风,我对他也是寄于了深厚的希望,然而,他却娶了一个风尘女子为妻,还跟我撒了谎。我虽百般溺爱于他,但是我宁愿忍受万般苦痛,让他去死,也绝不允许他做出这样败坏门庭的事情。程山雨就更不用说了,我对他的恨足以让我迷失理智,对她做出万劫不复的事情。我不能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我陈家的门庭。我只希望我死了能够问心无愧的葬进陈家的祖茔。”陈老头不再作态,如泣如诉的说着,此刻,我才感觉到他是一个寻常的凡人。

何一语不再说话,他盯着哭泣的陈老头动了恻隐之心。而后,一股强烈的感觉电流般涌入心头,随即而来的就是愤恨。程山雨都死了,他还没有放过她,还在她的坟头放上桃木链子,让她万劫不复。不管是对于人还是对于鬼,他都犯了重罪。

何一语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给刘均打了电话,约他在市区的咖啡馆见面。

“小何,你找我什么事情?又遇到灵异的事件了?还是别的什么事情?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同你说。”刘均道。

“没有遇到什么灵异的事情。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说杀了鬼要不要偿命呢?”何一语道。

“你这叫什么话,鬼本来就是命丧黄泉的人,哪来的命再偿还给受害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刘均问道。

“杀害程山雨的不是陈粮,其实是陈眷祖。我知道我这样说你肯定不信。事实是陈粮实施的,他只是被他爹施了巫术,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何一语道。

“你要相信科学,哪来的什么巫术?不过程山雨的案子是一个违科学的存在。现在也无法结案,科学院派出了很多学者参与其中。希望能从科学的角度解开谜底。一个死了半年的人,从棺材里复活然后再次被杀,这着实让人难以理解。我都不敢看卷宗,更不敢多想一下这个案子。只希望能够快点了结。”刘均道。

何一语回到家里,坐在桌子前直到深夜,再也没有什么灵异的事情发生,他扯开窗帘,外面漆黑一片,夜风摇动着前面的竹林,阴森森的,但何一语并不觉得害怕。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那雨声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就像寂静的厕所里水龙头滴水的响动。冷风吹来,瞬间清醒不少。竹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由实到虚,悠悠荡荡地穿过雨幕,何一语咽下口中的茶,双手按照桌子上,眼睛笔直的凝视着竹林,他神经绷得紧紧的。

阴森森的风掀动着窗帘,点灯明灭交替闪烁了几下,而后彻底的失去了光亮。何一语慌里慌张地拿起抽屉里备用的蜡烛点在了桌子上。黑夜如初,阴风如旧,蜡烛微弱的火焰在窗口摇摇晃晃的,将何一语的影子左右拉扯着,何一语不敢回头看自己的影子,生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次出现。

何一语战战兢兢地凝视着窗外,干涉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他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此时,他发现窗前的桌子上有两个人影,他试着动了一下,其中的一个影子也左右摇摆。另一个影子依然冷冰冰的贴在桌子上。

何一语缓缓的抬起头,刘均带着诡异的笑容笔直地盯着何一语。何一语这才缓了一口气,他擦掉额头的汗珠,眼神冷峻的盯着刘均。

“你差点吓死我?这都深夜了,你怎么还没睡?你来这干什么?”何一语问。

“怎么也不开灯?一个人坐在桌子前想什么呢?”刘均进屋,随手按下开关,屋里亮了起来。

这让何一语更加的不解,刚才明明是停电了啊。再说了即便是又来电了,那不按开关,灯也会自己亮起来啊。何一语摸了一下刘均,发现刘均的手热乎乎的,他这才平静下来,因为鬼魂是没有体温的。

“我在家睡着了,总是听见陈眷祖喊我。我打开灯四处寻找,屋子里依旧只有我自己。我有点恐慌,以为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可是我一入睡,那声音便像幽灵一样。我有些害怕,就来这找你聊聊。”刘均道。

“是够吓人的。要不明天你去看看心理医生,舒畅一下情绪,以免再次出现幻听。”何一语道。

两个人在屋内说东道西的聊了很多,但是两人都不敢提及陈粮杀害程山雨的案子。以免想到那血腥的场面,两个人都会不寒而栗,脊背发凉。

雨更大了,窗帘摇动得更加频繁。虽然困意渐浓,但是两个人都不敢入睡,只能坐在彼此的身边。此时,几声门响,有人敲门。何一语与刘均四目相对,面面相觑。看得出两个人都是有些害怕。这么深的雨夜,谁会来呢?

何一语盯着刘均,示意让他去开门。他见刘均无动于衷,又看一眼刘均腰间的配枪。刘均领会其意。

“如果不是人的话,枪也没用。”刘均道。

这话让何一语更加惊悚了,他站在原地,盯着响声渐次急促的房门。不敢言语。刘均起身站到何一语的身边,两人壮着胆子慢慢的向门靠近。窗口吹进一阵腥味浓郁的冷风,两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门自己开了,陈老头站在门外,一身陈旧的蓝色,装束像极了死者入棺穿戴的寿衣。他手里拿着一把镰刀,刀口在灯光下寒气逼人。

“刘队长来了啊。我还以为下雨了你不会来了呢?坐,何一语你也坐下吧!”

陈老头,走进屋子,像在自己家一般招待着刘均与何一语。他自己坐到了靠窗的椅子上。依然一副青灯古卷之中的得道之人。

“陈眷祖,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我以入睡就能听到你在喊我,难道你会隔空传音?你深夜来这有什么事?我可是带枪来的。”刘均说完,提起上衣,露出了腰间的配枪。

“其实程山雨是我杀的,不论她的前生还是后世,两次的死亡皆出自我手。陈粮一直都不存在,这个就连程山雨也不知道。她总以为陈粮已经转世,再入陈家了,其实没有,人转世了,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别说三千烦恼丝,就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怎么还能再转世陈家呢!我用灵异幻术逼疯了那个小伙子,他以前也租住在这里。何一语这个你应该知道听说过吧?”陈眷祖口气轻缓,面容庄严。

“我也知道不久。房东说的,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不会这么便宜就把这房子租给我。而且,程山雨已经直到陈粮是借尸还魂了。”何一语道。

“那小伙子魂飞魄散了,陈粮就借着他的身体回到我家的。”陈眷祖道。

“陈眷祖,你等一下。我整理案件的时候,看到过那个小伙子的卷宗。他精神失常以后自杀了啊!法医的鉴定报告上写的明明白白的,蒂西泮过量,导致呼吸抑制而死的。尸体都被他家人领走了。”刘均有些不解。

“你们卷宗里程山雨已经死了半年,不同样又出来再死一次吗?你们局里请来了那么多专家弄清楚原因了吗?呵呵。”陈眷祖诡异的笑起来,那笑容像隔着一层清澈的水波,摇摇晃晃的向前推进。

刘均被这话堵得无言以对,只能坐在那深思起来,虽然他还是不相信这些鬼神邪说,但是,他对陈眷祖所说的倒是十分的感兴趣,或许这也是他的职业病,总想清楚的弄明白每件事情的原由。

“陈粮本是一个孤魂,用了那个小伙子的肉身来到了我家。可他仍对程山雨耿耿于怀,直到再次遇见了她,两人旧情复燃,再次如火如荼的相爱起来,为保护陈家门庭。我只能再次断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陈眷祖喝了一口茶,口中呼出的气流腥臭极了。

“程山雨半年砍柴摔死是不是你的杰作?”何一语问。

“不是,她根本就没有摔死。她是摔给我看的,让我以为她死了,不会再与陈粮纠缠不清了,让我不再盯着陈粮。”陈眷祖道。

刘均终于弄明白了,为什么死人能够半年后再死一次。然而,他发现陈眷祖的眼神游离不定,表情死一般的冷漠,再看看他手里的镰刀明晃晃的。刘均将配枪拿在手里,以防猝不及防的事变。

“刘队长,你不用紧张。我今天来不是索命的。而是来偿还孽债的。没看见我的衣服都穿上了吗?”陈眷祖道。

“陈粮现在的妻子怎么事后就不见人了?”何一语道。

“那是几百年前他死时,我给他配的阴婚。正儿八经大户人家的小姐,本以为他们在九泉之下会慢慢熟悉起来,彼此产生好感。呵呵。”

陈眷祖说完,呵呵的笑起来。而后,他将镰刀靠近脖子,用力一划。而后他倒在地上,没了呼吸。黑色的粘液几乎布满了整个房间,刺鼻的腥臭味让他俩忍不住都作呕起来。刘均手捂着鼻子,恐惧与诧异兼具的盯着这个场景。

“他的血怎么是黑色,还这么粘?怎么这么臭?”刘均有些不解。

“他流的不是血,是尸油。所以才会这么臭。”何一语道。

他们俩打开窗户和门,然后疾步跑到了竹林边,两人不约而同的喘着大气。雨水淋湿他们的衣服,冷冰冰的。约莫过了一个小时,他们估计屋内的气味也散了个大概,就结伴返回房间了。

陈眷祖的尸体已经白骨化了,身上的寿衣也一下陈旧了许多。衣袖上也有几处纤维氧化后的破洞。那把镰刀也满是锈迹,仿佛经历了许多年的光阴。何一语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不安,但是又感觉到理所当然。刘均应该被吓得不清,他双腿发软,蹲在了地上,而后楚楚可怜的看着何一语。夜风穿过窗户吹倒了水杯,刘均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起来。

天光渐次昏暗,偶尔也可以听见三两声鸡鸣。何一语与刘均坐在桌子前,情绪渐次平稳,睡意渐次浓郁。也不知道他俩是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反正两人醒来的时候,他们还趴在桌子上。奇怪的是他们不是在房间里。而是在一片稍稍突出地面的巨大圆形土包上。村子也消失了,周围只有竹林还有一些参差不齐的灌木丛。仿佛身处荒山野岭一般。

“小何,我们这是在哪?你把我背出来的?陈眷祖的尸体呢?”刘均道。

何一语看着地面上遗留的东西,仔细的环顾四周。继而大喊一声,远处飘飘荡荡的传来回音,却没有人应答。

“刘队长,我说我们就在我家你信吗?你看竹林的位置,看那两棵桑树,再看看那片荒草丛。我确定我们就在我家的位置。”何一语声音有些颤抖。

“你说啥?这村子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刘均重重地坐在了凳子上。

“你看见地上遗留的东西了吗?这些都是我自己在市区买的。这个桌子与凳子是我同事给我的。我发现我自己的东西都在,房东的东西连同这个村子都消失了。”何一语道。

刘均惊恐万分的带着何一语回到了市局。何一语坐在刘均的办公室里喝着热水,双手还止不住的颤抖。刘均也是心有余悸的盯着手里的水杯。

“队长,这是陈粮杀害程山雨的结案报告,请您签字。”一个警员问。

“你不是下面派出所的民警吗?什么时候调来的?案子谁说结了的?结案报告谁写的?”刘均一连串的问道。

“局长说你们重案大队的警员都是你从外地带过来的。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不太熟悉,就调了我过来协助你们。”警员道。

“结案报告谁写的。那些专家撤走了吗?”刘均有些不解,他忐忑的看着结案报告。

“都搞清楚了,程山雨之所以死两次是因为第一次是假死,她上山砍柴的时候没摔死,她被卖去配阴婚是为了骗钱。装进棺材当天就被陈粮挖出来了。后来因为分赃不均再加上她将带状疱疹传染给了陈粮,所以导致了她命丧黄泉。”警员简单明了的叙述着。

“你知道程山雨死的地方旁边的那个村子吗?”刘均问道。

“程山雨死的地方是荒芜很久的山区,哪里有村子,我在这生活了二十多年,对这里十分了解。那里没有村子的。队长你想啊,陈粮再傻,也不会到村口抛尸吧!”警员回答。

坐在一旁的何一语听到这话,突然站了起来,他走近刘均,满是疑惑的凝视着他。刘均更是坐立不安,不停的在办公室里踱步。

“那陈粮是哪里人?怎么会去那里杀人的?”刘均道。

“公安系统没查到此人的相关信息。我们还在查询,也在网上贴上了寻人报告。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去那个荒山野岭我不知道,何况凶手几乎是零口供。或许是去游山玩水吧!”警员回答。

刘均点起了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他清晰的记得,发现程山雨尸体的时候,旁边有许多围观的村民,而且他们都认识陈粮,怎么可能查不到陈粮的相关信息呢?现在整个村子都凭空消失了,又去哪里找那些村民呢!他想到他遇到的那些灵异场景以及陈眷祖的话,他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便不再继续追问。或许这也是目前最好的结案结果。

何一语再次回到圆形土包上,他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突然,他看到了那几本线装古书与一盒珠宝。四周空无一人,原本阴雨霏霏的天气也雨停放晴。他把能拿得下的东西全部带上,然后踉跄的走回了城里。

他拿出一半的珠宝,坐车去了临山县,谎称是程山雨的朋友。并将那些珠宝交给了她的父母。何一语也向程山雨的父母打听了陈粮的情况。然而,程山雨的父母只知道陈粮是陈家庄人,家境殷实,别的就什么也不了然。何一语回去后,查遍了本地的地图,也没有找到陈家庄。细思极恐,他辞去了工作,回到了宏源县。

凭借着自己较高的学历以及名校毕业,他很快就在老家的县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生活渐入正规,以前种种灵异场景的惊吓也逐渐消失。然而,他始终没敢将那些珠宝卖掉,一来考虑到这些珠宝是古董,时间留给它的价值远超过它自身的价值。二来,在惊吓消失之后,他有点怀念陈粮与程山雨,便决心把这些东西留作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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