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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什么重大农活,几个叔叔都会来帮忙。其中一项好像是每年秋天入冬之前,大家一起帮他们家到山上去砍很多柴火(不成材的树木)。家里会储存起几个大柴火堆,供来年一年烧饭用。为了节省柴火,通常这些树支是会与稻草之类的其它东西混合着烧饭的。只有分有山地的农民才能合法地砍柴火。没有分到山地的农民可以捡枯死的枝叶回家。离山太远的地方的人也有根本烧不到柴火,只能终年烧稻草甚至野草的。他记得他二姐婆家就是住在那种没有柴火的地方。有时二姐家被送去一些柴火,她家就很被邻居羡慕。

母系家族渊源

他母亲这边,则属于湖南过来的移民,可能也起源于他外祖父那一辈,甚至可能更早。其家族说话的发音也与当地人不一样,但当地好像没有听到过“湖南佬”的说法。他妈妈主要的一个湖南人后裔的特点,是每顿饭都要加上辣椒或辣椒酱才能吃的香,甚至才能吃的下。在她九十多岁后需要子女照顾时,大家通常都说辣椒吃多了对于她便秘的毛病不利,平时不太让他吃。但是当她不想吃饭或吃的太少时,子女们就会拿出辣椒酱,或辣豆腐乳哄她,她就又可以多吃下一些饭了。在他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在喝奶之外,喂辅食和吃主食的时候,他们遵循现代知识,少放盐,根本不放辣。他妈妈常在旁边感叹,小孙子的食物太没味道了。乘人不在身边,老太太就会用筷子蘸一点辣豆腐乳让小孙子尝尝。他怀疑很有可能,儿子后来也几乎严重依赖辣佐料下饭,与此是有重要渊源关系的。儿子十年级时自己一个人去美国上了两个月的夏校时。他当时心想,吃两个月西餐,可能就不会那么爱吃辣了。结果后来他一看儿子刷信用卡的记录,发现儿子很多时候根本没去吃事先已付钱的学校餐厅,而是在当地的“成都饭店”、“印度饭店”用的餐。

他外祖父传下来的信息很少,而且他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在他出生前很久就已经去世了。

他的大舅据说是青年的时候就病死了,大舅妈及其子女倒是和他们家很多年一直是有来往的。

他大姨嫁入的当地人家,家境本来是不错的。但是他大姨父在很年轻的时候,站在自己家院子里时,被当时侵略中国的日本兵的流弹击中去世了。没有任何人负责,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倒霉。留下二十多岁的妻子和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他大姨后来与自己家的长工又生了一个小儿子,两人又留下这个儿子先后病死了。他大姨临死前,要求他妈妈答应,等他大姐长大后与同龄的他大表哥结婚。他妈妈后来也照做了。即使后来家境败落了,大姐夫家的家庭成分后来也够得上被评定为中农。

他小舅完全像毛主席在其早年的一份农村调查报告中描述的那样,生了女儿不甘心,一直想生个儿子,结果一直生,生到第九个,不能再生了才算了。他那九个表姐妹们,后来就直接以出生排序为日常称呼的名字了,叫“小六子”.......”小九子“。小舅家最后也是老小最有出息,老人主要是靠小九子养老送终。

他小舅应该是读过一点私塾的。刚解放时据说当过村民兵营长,后来长期做生产小队的会计。

他们家当时遵循的习俗是亲属中以舅舅为大。大年初一所有人先到舅舅家拜年。他记忆中有很多小时候到舅舅家被热情招待的情景。而且那时候,春节期间会庆祝很长一段时间,亲戚之间会相互串门并住若干天。他妈妈便会带着他和小姐姐在小舅舅,以及临近的堂姨和较远的另一个堂姨家,轮流做客很多天。留下的都是一些吃喝玩乐的温馨记忆。

他们家亲属中其实最富有的,应该是他外祖母那条线。其中他妈妈的亲舅舅家,就在离他们家非常临近的叫石桥的小村庄里。据说那位老人是有文化的乡绅,曾有过两个太太,家庭成分被评定为地主。在新中国,那是等于被打入另册的人,随时准备被批斗,要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不敢与任何人来往。他应该是没有见到过那位老人家。他知道有几个表叔,都是唯唯诺诺地过了一辈子。好像有表姑性质的亲戚家在县城里住,春节回农村串亲戚时,他看到过他们家的与他年龄相仿的孩子,但明显穿着、气色上比农村孩子娇贵,曾给他留下过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好的印象。在他上小学期间疯狂想看书的时候,好像他还曾经硬着头皮去其中一个他并不太熟悉的表哥那里借过其乡绅父亲当年留下的小说书看。

当时好像还有一个他不知道什么性质的亲戚,是远近有名的裁缝。那时的裁缝除了帮别人平时偶尔做一两件衣服外,也会到别人家,包吃包住若干天,帮人家做很多衣服。他们家有时也会买来布料,请这个裁缝亲戚到他们家做一些衣服。家中的孩子通常会欢迎有手艺人在家干活,因为那时往往家里会专门为手艺人做一些好吃的,有荤腥的东西,而至少家里的孩子也是能沾上一点光,吃到一点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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