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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只,喵!浏河村(1 / 1)


小剧场

因为山区教育资源稀缺,不同年龄的孩子在同一个班级上课是常有的事。阿旦是这个班里最小的男生,才四五岁左右,放在普通城市里,是刚入幼儿园的年纪。

这小孩不太愿意说话,父亲送他来时,也不曾叮嘱什么,只晓得他从小就是如此,这里的孩子都有些不爱说话,放在众人中间倒也显得没有那么的特别。

虽然不愿与人交流,可阿旦有个爱好,玩球。学校的体育用品不多,唯一的篮球往往都会被大孩子最先拿走,大孩子又不愿与他一起玩,每每如此,阿旦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直到新来村子里的女老师注意到他,没过几日,老师将一只藤编的球递到他的面前。

犹疑了片刻,他接过了那只球。

那天孩子玩很开心,日落时分,要回家了,孩子指着老师清秀的面庞,笑容纯真,嘴里脱口而出“大黄”。

老师以为孩子是在说她像自家的狗一样亲切,只是没有表达对,又气又好笑:“我像大黄吗?哪里像?”

孩子说长得像,高昂的情绪很快却又低垂下来,他说:

“可是大黄从来不会对他那么好,每次见到,总是要掐他的脖子,所以自己虽然喜欢大黄,却也恐惧大黄,从来不敢和她亲近”

正文

“据本台记者报道,昨日夜间一男子报警称自己遇上狐狸伙同老鼠、雀精和一只黑猫,拦下夜晚在乡间行路的他,将他的私人汽车掀翻在地,不仅如此,还敲碎了车窗上的所有玻璃。交警抵达现场,经后续调查,男子因涉嫌酒驾,已被逮捕”

去冰箱想找些吃食,路过客厅时,楼下开着电视机,睡意朦胧间,我大致听见这么几句,嫌恶地睁开一只眼,瞪向独坐在沙发上的小由:“你大清早的看这玩意儿做什么?”

“大清早?”,小由皱眉:“这可是午间新闻瞧瞧你们昨天干的好事,好在这年头没人信这玩意”

昨日就属她和阿司躲在工地外围,有四方清浊音阵的保护,没有中招,自然精神抖擞,一大早就窝在楼下客厅看着电视,现下还要来数落我们这些个拥有悲惨人生的可怜娃子,天理何在!

“欸,话要说清楚,是他们!不是我”

犰铃的铃铛能让人暂时失智是真的,至少另外三个都中招了,只是不知为何,我竟安然无恙。

呃虽然,但是好似也算不得全然安然无恙。

然而他们都疯得退回了原形,姑奶奶则是因为自动变身的时间到了,就是那么巧,之后变回来时,人也就跟着突然清醒了。

“你只是清醒的比较早而已!”,野丫头吐槽道。

潜台词:祸你是一样没少闯。

姑奶奶才不管那么多,要不是我清醒的即时,立刻将太平打晕,然后一手拎一只,那三只宠物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怎么逮回来呢。

想着自己的无私和伟大,不知不觉就唱上了:“转身离开,有话说不出来,宠物们的凄惨,只是一场意外,我们的爱,差异一直存在”

“别嚎了”,一只抱枕朝脸砸来:“都听不见了”

嘿!这野丫头,越发硬气了,居然敢朝姑奶奶砸枕头。

接下软绵绵的“暗器”,我走到她的脑瓜子上方,打算来个暴力撕扯,让这丫头感受一下什么叫天降飞毛。



“近日奇葩的事情还真不少,有一男子企图从六楼跳窗,卡在楼下邻居家的防盗窗上,被消防员救后的他精神恍惚,张口闭口都是说有人故意在推自己,要害自己”

无奈最近的新闻实在是太好笑了,本姑娘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哈哈哈哈,这年头还真是什么新闻都有,那男的也是好命居然卡住了!就是卡的位置也太尴尬了,哈哈哈哈”

瞅了我一眼,野丫头的眼神鄙夷的如同刀枪剑戟:“你怎么有脸说人家的?”

自我羞愧是不存在的,嘲笑别人也不矛盾啊:“哈哈哈哈”

正在我抱着肚子,笑得不能自已时,眼神忽而撇到了门外。

一对夫妻搀扶着一位青年,推开半遮掩的院门,大老远朝这里走来。说是搀扶也不准确,青年双腕被锢,更像是某种控制,怕他中途逃脱一般。

那位青年的模样,瞧着竟颇为眼熟,猫瞳伸缩一番,我仔细看了看,不由自主“咦”了一声。

目光紧盯那人不动,我拿脚丫子往坑里探去,随即触感敲到了小由的肩膀,呼唤道:“欸,欸,丫头,你快看那人,像不像电视上卡裆那二愣子,哈哈哈哈”

躲开我的脚丫子,小由怒火中烧:“你够了!哪有人呐?难不成他还能从电视里头飞”

目光触及至窗外,小由怔了一怔,瞧见了正朝内走来的一家三口,未说完的“出来”二字,呱唧落在了地上。

“是吧,是吧”,我兴奋地笑着,也不知道这青年哪里好笑,就是莫名戳中笑点,停不下来。

“别笑了”

从沙发坑道爬上来的小由,数了我一句,立刻笑脸相迎冲着门外走去。瞧那男的一副惶恐不安,瘦骨嶙峋的模样,不用说,一准是她的客人。

这还是搬家后的第一个客人,小由在院中将他们拦下,带入自己的院落,那边的房间被她自己布置了一番,约莫还算个卜卦的居所。

那三只宠物估计是还没醒,阿司应该一早就去上班了。偌大客厅走了小由,空无一人,稍显安静。

于是本姑娘哼着小歌,心情愉悦地去冰箱叼了个苹果

屋内的陈设和以前鹦鹉街差不多,没什么过多的变化,不过相比之下墙东边多了一道窗户,堂内则显得更亮堂一些。

一方天地内,有女子手握一串檀木佛珠,口中振振有词:“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念罢,一手持神乐铃有节奏的挥动着,另一手则利落地挑起桌面上一张黄符,霎那间符咒自燃,腾得升起一阵白烟。

燃罢,女子即时将黄符的灰烬扔入白瓷清水之中,一套流程下来,庄严神圣,令人惊叹不已

不过嘛,就是这檀木佛珠,义乌买的假货;神乐铃外来文化,根本不顶屁用;至于符咒自燃,道上的都知道,这招最假,手上沾一些白磷粉末,想燃哪里燃哪里。

唯有这清心咒还算正宗,只是念法咒的人实力太弱,咒也就没什么效果。

啧啧啧,这年头竟也有人信驱邪这玩意咬上一口苹果,我大失所望的依在玻璃窗边瞧着热闹。

“令公子最近是不是去过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没有啊,我们家俊俊很乖的,从小到大就没让我们操过心,幼儿园开始就是三好学生”

来找小由的,大都是走投无路,其中有真撞邪的,自然也有假的。假撞邪一般都是真神经,且后者还占大多数。

这些人倒是不烦,每每令人厌烦得都是领着他们来的家属长辈,一旦问起是否去过哪里,发生过什么,遇见过什么,他们总要事无巨细的唠叨

小由总说:别说那些个脑子不正常的要疯,再听下去连我一个正常的都要得神经病了。

今天也不知是不是触了什么霉头,居然来了个从幼儿园开始说起的,哈哈哈我独自在窗户边笑得开怀。

好在青年自己还有些意识,颤颤巍巍打断他母亲,断断续续说出“浏河村”三个字来。

端着紧张不安的状态,持着虚弱无力的语气,青年徐徐道来:“半年前,我被分配到浏河村(浏河村是随便取的名字,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支教。”

全屋寂静无声,除空调工作时发出的机械震动,以及屋外时不时传来蝉鸣

良久,一只苍蝇飞过

然后呢然后!大哥你说话说一半的吗?我利落的翻身过窗,走入屋内,一拍桌子:“去支教了,然后呢”

一家三口目瞪口呆的瞧着突然闯入的“不法分子”,我。

小由赶紧解释:“这是我的”

生怕她张口就是“鬼侍”二字,不等这厮说完,我一把拽住她的后领子往后一拖,轻声在其耳畔说了五个大字:“这个是真的”。

“师父!”,下一刻,野丫头脱口而出。

转而望向呆愣着的三个人,一本正经地:“哈哈,这是我师父,她道行高深,平时从不轻易见人,这次是看在你们诚意相求的份儿上,才出来一见。”

“哦,多谢大师”,他爹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我。

“师父好”,她娘更是语气敷衍,明显不信我这个雪白粉嫩,青春貌美的美少女是得道大师。

“小意思,小意思”

挥了挥手,我懒得跟他们计较,因为本姑娘现在只想听八卦。

往那青年脑门上一拍,我顺道占去了小由的摇椅,一屁股坐下,潇洒道:“继续你方才说的吧”

上一秒还虚弱无力,精神恍惚的小伙,下一秒像是恢复如常人一般,忽然视朗目清,精神抖擞起来,冲着身旁的父母中气十足的喊爸妈。两位已两鬓斑白的老人见此情景,忍不住喜极而泣,面对姑奶奶我,直直惊呼神人也!

“你这使得什么招数?”,小由偷偷摸摸的问我。

“给他渡了点妖力而已”,我咬牙腹语。

“那不是很快就没用了!”

“不给他们看点效果,怎么证明我是你师父”

“你是想套话吧”,鄙视的扫了我一眼,野丫头又道:“算了,只要能挣钱”

动人的相拥哭泣场面,持续上演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

我终于是没忍住:“二位,孩子并没好完全,如今不过是由我在旁加持,邪祟不敢侵扰,若是出了这个门,恐怕病情就要反复。要想根治,还是要找出症结所在为好”

母子掩泣之时,青年他爹最先反应过来:“好好好,阿俊啊,你赶紧跟大师父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亦是感激涕零,抹完眼泪,终于正式开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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