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错在哪里（1 / 1）

“欢儿，终于找到你了。”说完这句话的农庆，直直地向一旁栽去。

幸好顾悦眼疾手快，用身体抗住了他。重量压在身上的一瞬间，顾悦觉得自己像被一块巨石压住。

陆珣亦和石亭上前帮忙，恰好此时管事的带人送晚膳来，见状赶紧安排人手将农庆抬到客房内安置。顾悦跟了过去，陆珣亦和石亭回到自己住处。

“爷，这么一看丁香姐姐和农副将是有点像，个子都那么老高，皮肤也都不白。”石亭边布菜边向陆珣亦说。

陆珣亦只当石亭在自言自语并没有理会。但一道阴影笼罩在他心底，顾悦是大理药庐的一个医师姑娘，农欢是农庆的妹妹，而他的丁香，已然不存在了。如此这般，他还能将她留在身边吗？

吃罢晚饭，陆珣亦坐在桌前批阅公文，门吱扭一声开了，顾悦走了进来。

“少爷，”她站在陆珣亦对面开口，“这，是真的吗？”

今日之事发生的太过突然，虽然农庆认定了自己就是他的妹妹，可顾悦心里却直犯嘀咕，思来想去还是来陆珣亦这里问个清楚。

陆珣亦抬眼看了她一下，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看公文。他的样子有些疏离，像是不愿与她谈论这个话题。

顾悦碰了个软钉子，满心疑问却无法再继续开口。一扭头，石亭端了茶水过来，她眼睛一转，待石亭作完手上活计之后将他拽到了一旁。

“啊啊，丁香姐姐您慢点，伤口要裂开了。”石亭喊了两声，被顾悦用眼神制止，他怕扰到陆珣亦，再说话时就刻意压低声音。

顾悦松了手，紧紧逼问，“想必你是知道前因后果的，农庆他，为何认定我就是他妹妹？”

石亭偷瞄了一下陆珣亦，后者对这边的情况不甚关心，他这才开口回答，只是先来了一大段前情提要，“丁香姐姐，你不晓得当年寻不到你闹出多大乱子。咱们爷连续好几个日眼都没闭，二爷看不下去了，让农护卫带军犬帮忙找人，这下可好……”

说到关键地方，石亭突然停顿，急得顾悦捏了他一把，他的表情随之拧了起来。

石亭缓了口气，才继续说，“让军犬去嗅你的物什记味道的时候，不知怎么着就把先前一些旧衣物翻了出来，据说那些衣物上有什么标记，让他给认了出来。”

“什么标记？”顾悦急急地问。

石亭把头摇地像拨浪鼓，“这我就不晓得了，连前面那些我都是听说的，在爷眼皮子底下，谁敢提跟你相关的事情。”

说最后一句话，石亭表现地对顾悦十分不满。因为话虽说的轻巧，他的爷因此受到的折磨他可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然对顾悦生起些许怨气。

可顾悦此时只一心想弄清楚自己和农庆的关系，并未注意到石亭的微表情。

“你还知道什么？一并告诉我。”顾悦拍了下他的肩膀。

“那个……”石亭搔搔自己的脑袋，颇有些为难的样子。

“快说呀。”顾悦催促。

石亭看起来很不安，他突然转向陆珣亦，有些吞吞吐吐地喊，“爷，卖身契，的事，能说，说吗？”

“卖身契什么事？快说快说。”顾悦急了，一个劲儿催促他。

石亭焦躁地对顾悦摆摆手，眼却直勾勾地盯着陆珣亦。

只见对方翻了个页，并未理会他。

石亭这才收回目光，凭着对自家爷的理解，知道自己但说无妨，这才小声对顾悦说，“大下雪天的，农护卫跪在咱们院子门口，求爷把卖身契给你，要把你的户籍改回到农家去。”

顾悦眉头皱成了倒八字。

“给了？”她轻轻地问，心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爷没给，”石亭赶紧解释，“是二奶奶看不下去，出面拿走了。”

“所以我现在，是良籍？”顾悦像是在自言自语。倒说不上有多高兴，只是觉得很奇妙，先前她想方设法要给自己改籍，却在她不知晓的情况下阴差阳错地做到了。

石亭读不懂她有些复杂的表情，简单地断定她为高兴，然后自己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主要是为陆珣亦不值。他嘀咕着，“以前以为你是最忠心的，看来不过如此。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就这么离开侯府，以为你死的连尸首都没有，白白累爷因你受苦。”

虽然声音小，也故意说地含混不清，可顾悦却是听的明明白白。虽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可对陆珣亦，她到底是对不住的。

“行了，”顾悦拽了下石亭的衣服，“想骂我狼心狗肺就骂吧。”

石亭躲了一下，他哪儿敢呀，尤其是在陆珣亦面前。想着顾悦想知道的都已知道，石亭便找了个借口脱身，“厨房里准备了粥，我去给爷盛一些。”

顾悦放开手，没有再拦他。

待石亭出去后，房内只剩下她和陆珣亦。后者刚刚虽然一直在低头看公文，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可知道了这些情况的顾悦，再面对陆珣亦时还是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

她缓缓走到站到陆珣亦背后，弯腰从他的肩膀上环抱住了他。

陆珣亦动作一顿，低沉的声音响起，“做什么？”

背后温热的人没有答话，只是用自己的脸颊来轻蹭他的，肤感细腻、触感微痒。陆珣亦闭上了眼睛，这亲昵的动作让他心里升起了一些暖意。

“少爷，”顾悦在他耳边说到，“我真的知道错了。”

埋在颈窝的嘴唇说话间便扫动着皮肤，说出来的话也像是嘤咛一般。

“哪儿错了？”陆珣亦问到，喉间像卡了东西般让说出来的话不那么顺滑。

顾悦搂地更紧了，“我不该不辞而别，让你为我受那么多苦。”

“嗯？”陆珣亦的声调上扬，显然他不满意这个答案。

顾悦又何尝不知，只不过真正的原因就是真正的错处，当面认错还是怪叫人难受的。

见她不回答，陆珣亦伸手就要拽开她的胳膊，顾悦死死地环住不动。两人拉扯了一番，顾悦才示弱地开口，“我错在，”陆珣亦停下来动作听她说，“错在不信任你。”

空气凝滞，陆珣亦的眼皮不自觉地跳动几下，急促地几声喘息暴露了心脏被撕扯似的疼痛。

“少爷，以后我绝不会这样了。”背后的人将怀抱收地更紧了，近乎勒住。

但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似一股暖流让陆珣亦整个人舒展开来。他暗自嘲笑自己，恐怕这再没有第二人，能如此牵动他的心绪。